一七九
松涛峰上,刘云一直卧床到比斗结束的第七天,才可以下床走动,一直到第十五天,才内伤初愈,一直到第二十五天,才终于痊愈。
这一次,他真的伤得很重,以他这种身体素质,以松涛峰上的海量灵丹,尚且需要如此长的时间痊愈,若换作他人,没有灵丹妙药的情况下,恐怕得数年,乃至数十年方得痊愈。
刘云伤好后,偷偷拉起墨潇鸿跑到山下,原来这厮闲不住,想要去找个地儿听曲解乏。
两人抹黑下山,神不知鬼不觉便跑了个没影,花半个时辰,御风而行八百里,到得最近的一处小城,两人使个障眼法,将一身道袍幻成寻常秀才所穿素色儒衫,施施然走进青楼。
他俩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看到老松旁静静站立的萧天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俩。
青楼里大多数都是些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官人,专做皮肉生意的只是是极少数,而且落了下层,所赚银钱反倒没有清官人丰厚。
要想清官人把身也死心塌地卖给你,也不是不可能,就看你的手段本事了。
墨潇鸿也不反对到这风月场所,他相信刘云并不是那种乱来之人,他俩自小便一起长大,没有谁比墨潇鸿更了解刘云。
两人听得尽兴,墨潇鸿兴起,也拿起腰间的紫竹笛,吹了好几曲。
尽兴后,他们也不多留,出得青楼,便往城外赶去,穿过市场之时,无意间看见一群人正围在一处小摊前,人声嘈杂纷乱,显然在争吵什么。
刘云本就闲云野鹤,一切随心,看到这里不由有些好奇,排开人群往里一看,却是一面目猥琐身形瘦小满脸麻子的中年汉子正与一方十余岁的少年争吵。
这小摊是卖包子小点的,开在青楼旁边,显然是为青楼晚归之人提供的。
中年汉子狠厉道:小子,你莫要不识像!敢到我这摊上吃坑蒙拐骗,你是活腻了还是怎的?
少年眼中泪水打转,带着哭腔道:王麻子,我明明与了你几枚大钱,你为何还要说我未与你银钱?
这少年身世凄苦,一直在城中乞讨,靠几枚乞来的铜钱过活,现在遇到这蛮横无理的王麻子,真正就失了分寸。
刘云看到这少年,不由想到当年他与墨潇鸿一起乞讨街头的事情,免不了便生了几分怜悯,且不说这少年乞丐到底有没有给钱,便是没给,这王麻子施舍几个包子也当是没有丝毫问题。人性本善,或许是人世改变了本来善良的人性,又或许是人性本恶,欺凌弱小,只是本性。
刘云与身旁的墨潇鸿对望一眼,墨潇鸿眼中也是满满的不忍,刘云哈哈一笑,排开围观之人,挤入内里,道:且先不要讨论这银钱到底与了没有!反正,我方才是与了王麻子你银钱的!这些包子,我全要了!
王麻子抬眼看他,面生的紧,明显不曾见过,他什么时候与的银钱要包下我的包子?只是他看刘云穿着秀才儒衫,虽然刘云满脸大胡子,没有半点秀才该有的儒雅风度,反倒像绿林中的亡命之徒更多一点,王麻子当然不敢像对待少年乞丐般对待他,不管他是秀才还是绿林悍匪,王麻子必定都惹不起。
他道:公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付了银钱,包下了我的包子?
刘云呵呵一笑,道:那还不简单!只要我唤上三声,这些包子都肯跟着我走的话,便证明我是这些包子的主人,便证明我已付过钱!
少年乞丐一年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大胡子,天下间哪有这样的事?这不是纯粹的胡话吗?
王麻子看着明显有些醉意的刘云,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这人莫非喝花酒喝疯了不成?让包子跟着他走?睁开眼睛说瞎话!
围观的人也不说话,匪夷所思,刘云的话匪夷所思之极!他们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现在这热闹有了更加热闹的趋势,他们的心里不由得更加热闹起来。
刘云看到周围人的表情,也不多言,扯起腰间的酒葫芦咕咚咕咚灌了一口酒,他便醉眼迷蒙的招着手对摊上的包子道:快来,跟我走!快来,跟我走!快来,跟我走!
如此反复三声,三声过后,刘云转身便走,摇摇晃晃但是毫不停留的往前行走,围观的人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来,他们也想看看,这包子是个怎样的走路法。
刘云走出三丈远,回头一看,见包子还在摊子上的蒸笼里腾腾冒着热气毫无动静,不由微微叹了口气,他狠狠朝包子吹了口气,转身再次向远处走去。
少年乞丐脸上显露出一丝担忧,王麻子嘴角勾着的全是冷笑。
但是包子动了!初始只是轻微的颤动,但随着刘云的继续远去,包子纷纷挺起了身,整整齐齐排成一列,跟在刘云身后,在空中一下一下的点着头,向刘云追去!
所有人下巴瞬间掉在了地上,下一刻,见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慌忙跪伏下去,不断向着刘云磕着头,大声呼喝:神仙!神仙显圣啦!
跪伏在地的少年乞丐,悄悄抬起眼角,望着刘云不羁的身影,以及他背后那一串长长的包子,眼里是浓浓的渴望。
墨潇鸿看着刘云的身影,嘴角牵出一抹浅笑,这个小师弟,果然是闲云野鹤随心随性惯了。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站在离这处小摊十丈远处,轻笑着看着这一幕的面罩女子。
方出城,刘云墨潇鸿两人刚招来一道清风,准备离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柔柔的女声:喂!
这声音不大,在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