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静静地坐在沙发里,给自己倒了点红酒,就那么倾着身望着擦的铮亮的白色桌面。
昏暗的灯光里伴随着的是一种很低的气压,她却平静地坐在那里。
手机闪了两下,她没看到,是允健给她发的信息。
允健走了,急急忙忙的。
然而套房里的人,却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事。
随后两三天里三个人继续逛,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直到那天晚上,她心满意足的跟他说:明天回城吧?
滕云刚洗完澡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过去跟她坐在沙发里,看着她那心平气和的样子:玩够了?
“嗯,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
“那就回吧,我打电话找人订机票。”他说。
温柔点点头:那我先去睡了,晚安。
“等等。”他转而又叫住她。
温柔抬眼看他:还有事?
“回城后又要分开,再坐一会儿。”
仿佛是身不由己,温柔震惊的望着他,却是没说话。
他说的是真的,一回到城里肯定要各自忙各自的。
“那天你把结婚戒指给我递了回去。”他突然开口。
昏暗的客厅里,两个人并没有争吵,只是在谈起那件事。
温柔垂着眸,静静地听着,她没料到他会谈这件事,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就这样了,过往的一切一切,哪怕是昨天的事情,也不会再再今天或者未来的某一天提起。
“当时我有预感,但是温柔,你真有必要分的这么清楚吗?”他问,眉心微微拧着。
“我的脾气你还能不知道吗?”温柔抬了抬眸,看了他一眼,看着他那伤感的眼神里,她竟然也只是无奈轻叹,然后又埋首在胸前。
“你跟任何人我都希望你分的清清楚楚,可是跟我……除去那些年我们一起共事的情谊,单说我们这几年的夫妻之情……”他看着她,看着她根本连眼也不愿意抬一下的样子,他竟然哽咽。
她太让他为难,只是她不知道。
“为什么不问我会同意离婚?”他问。
这次温柔抬起眼来没有再回避他。
只是凭着呼吸,任由周遭的空气在耳边蔓延,她依然那么沉着气望着他。
为什么?
“我猜得到。”最后低声说道。
她举起手里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里面的红酒。
压抑的要崩溃。
“你猜得到?说说看你怎么猜的?”他说,像是不信她,又像是只是想随意聊聊。
温柔好奇的看他一眼,但是这个话题既然说到这里。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他倒了一杯。
“你最讨厌我跟允健纠缠不清,你姑妈的事情允健又没手下留情,所以你当时肯定是恨极了,然后又迁怒。”
这就是她的猜测,不过她也肯定了。
因为他们全家人都把那件事迁怒在她的身上。
因为活着的是她。
“猜的也没有不对,我当时确实是愤怒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允健会出现在那里,而且他还开枪要了我姑妈的命。”他的声音里终于不再那么平静,而是带着些愤怒。
温柔直勾勾的望着自己旁边单个沙发里坐着的男人,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
他终于发怒了,跟她。
他终是平静下来,然后转了转眼。
“但是如果允健要杀我姑妈,以他的枪法,我姑妈必死无疑。”
温柔滞住,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他留有余地。”他说。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早就跟踪着我姑妈。”
“怎么会?”温柔心惊。
“我只找人在医院里留意,因为我跟姑妈的感情深厚所以我自然会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她,以为她肯定在家伤心,但是允健是个局外人,他却是早已经猜到姑妈会有所动作,然后才有了那天的事情。”
“你是说那一切,其实允健本可以阻止?”温柔不愿意相信的问,带着些不悦。
“我已经讲得这么清楚,你自己说呢?”
“不,不会的。”温柔不承认,心里却在纠结。
“不会?你难道不了解他的为人?说不定他早就在策划想利用那件事让我们离婚。”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只问你一句。”他说。
温柔望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信他还是信我?”他问。
温柔这次彻底沉默。
她这辈子谁都不信却也不会不信他,即使前面已经受过骗,可是……
滕云很满意她的表现。
“下次见面你可以当面问问他,这件事我并没有找人调查,所以是对是错也只是我依着他的性子对他的猜测罢了。”
温柔的心一寸寸沉下去,她不说话。
滕云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在伤心:你很在意他?
“他三番五次救我,每次连你都不在,如果不是他,我说不定已经死过好几次。”她快哭了,她激动的说。
确实,允健每次都救了她,她不可能不感激,不可能不信任。
只是今天他这么说,温柔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的分析听上去都是那么有道理。
“即便是他主导了我们离婚的事情你还这么在意他?”
“滕云。”她叫他,她好久没叫他的名字。
温柔的眼里泛着泪光,滕云看着却是狠毒了,因为这泪不是因为他。
他突然倾身上前,把她摁在沙发里逼着。
那如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