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放亮,灵儿便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今日便可以出宫去,离开这个富丽堂皇的牢笼,实在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了。
清溪并诺儿亦是欢天喜地好不开心,如今小姐能回来,自己才算真正有了依靠,天底下恐再没有跟着小姐更踏实的事情了。是以两个丫头昨晚便打点好了一切,见小姐醒了,忙伺候着梳妆、穿衣,心情之急切较灵儿还甚几分。
待得一切妥当,灵儿却坐着沉思起来,昨日本想到宁静公主处道别,思量半天终是怕见了却不知说些什么好而作罢。今日就此离去,显见得自己过于薄情寡义,且再见又不知何日,实在是好生矛盾。
“小姐,昨日听宫女们说宁静公主这几日为了准备自己的嫁妆,跟着婉妃娘娘不知看了多少皇家的宝贝,忙得团团转,不知那些宝贝是如何的价值连城呢?”诺儿说笑着告知灵儿,那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此时即便是她去拜别公主,人家也没有时间相陪。
听诺儿如此一说,灵儿好似给自己找了借口,也不必再纠结,起身和两个丫头离了这皇宫内临时的住处。
“这次灵儿莫不是还想背着本王独自溜走?”衡王一身紫红衣衫,腰间金带闪闪,长身玉立,深沉的男中音夹杂着宠溺,听在耳中真是如夏日的一阵微风,吹的人身心凉爽。
“瞧您老人家说的,我这可是皇上恩准正大光明的出宫,怎么到您老口中就成了偷偷摸摸了。”灵儿也绝不是个吃亏的主,想用美男计迷惑我,小子你还嫩点,前世二十五岁加这世的十五岁,姐姐都是四十的人了,还斗不过你。
衡王碰了一鼻子灰,瞧着灵儿微微一笑,自己什么时候在这丫头面前得了便宜,仔细想想还真是十个指头都用不完。上前一把握住灵儿的手,凭着灵儿几次用力欲抽出手来皆未成功,索性有着他拉着出去。横竖这宫里认识他的比认识自己的多了去了,再说由这么个大帅哥男朋友实在不算是丢分的事情。灵儿却忽略了一点衡王之前是有衡王妃的,如今自己以江湖郎中的身份出现,虽相貌上十分相像,但是宫中多数还是认为她并非王妃,这般情景被人看着实在是招人口舌。
“皇兄今日进宫怎不到静儿处坐坐,你我兄妹已是多日未好好说上几句话了?”宁静公主正与几位妃子于园子边游玩,此时正好遇见衡王几人。
“哎呦,我说谁呢,这不是衡王妃吗?”
“姐姐可别瞎说,这是现如今正红的发紫的季风大夫,这次皇上的病多亏她妙手回春呢。”
“实在是我眼拙,竟然跟衡王妃生的一个样子,只是比王妃出身宰相府第差的远了去。”
那些个妃嫔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好不热闹,饶灵儿再怎么聪慧过人毕竟也是个女儿家,以她的心性,伶俐中透着清高,此时自然不屑于和这群女人们饶舌。不觉朝人群中站着的宁静公主望去,只见其正手执一条绣着清秀竹子的绢帕,冷眼看向自己,嘴角一抹嘲讽是如此的明显。
灵儿愣怔了片刻,瞬间明白的此时此景的缘由,心不觉痛了一下,加快脚步径自往前走去。
“清溪、诺儿快点走,我师父和师兄还准备了上好的酒菜等着我们呢,吃完我再带着你们把京城内最热闹的地方逛个够。”灵儿脚下步子不停,提高嗓门扬声说道。
身后的喧嚣声渐渐小了,各人望着渐行渐远的四人沉寂了下来,就连适才起头哄闹的宁静公主也面如死灰般落寞。锦衣华服,豪宅美酒,原也敌不过自由二字。
子山和子林早早的便守在宫门外等候小师妹,见得灵儿出来,忙欢喜的迎接上来。话不多说,各人上得马车,飞驰而去。
马车在一处很是偏僻的巷子停了下来,灵儿四处看看,倒是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待进得室内,首先见到的便是一身素衣,娴静若水的胡蝶衣。数日不见,这胡蝶衣仍如刚从幽谷中出来之时一般,脱俗的不染一粒凡尘。灵儿看了半晌,胡蝶衣只冲她微微的点头示意,那份美丽直让人心中直羡慕的无可无不可的。
“郑老头,你这徒弟原来是她!”坐于一旁的汪九爷忍不住出声惊讶道。自灵儿进得门来他便几次怀疑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人了,直辨认了许久终是肯定这正是衡王妃没错。
灵儿早已是看到汪九爷,听他如此感叹,也不理他,转身到得郑智跟前,施礼道:“徒儿让师父挂心了。”
郑智慌忙伸手扶起,能平安归来已是万幸,他心疼还来不及,哪里还舍得这么个宝贝徒弟行此大礼。
灵儿这才不慌不忙归坐,身旁的衡王很自然的递过手中刚沏好的茶水,关切的放在灵儿手边。灵儿也不客气,端起来便细细的品了一口。这情景看在子山、子林眼中又是一番滋味,但是他们已是心知这位师妹正是大周二皇子衡王的王妃,虽有百般遗憾,到底还是无话可说。
“九爷见灵儿如此意外,莫不是怕我回来向你要银子?”灵儿轻轻放下茶盅道。
汪九爷听完,不禁‘哈哈’大笑道,“若是知道灵儿姑娘会拜郑老头为师,老朽便早下手卫强,也不劳你千里迢迢跑到野人谷去。别说那些银子,就是我这些家产,姑娘若是看中的,尽管说来,老夫拱手相送。”
众人听言又是一番说笑,灵儿笑道:“九爷真真得了便宜又卖乖,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我造的那家幼儿乐园,为你白赚了多少银子,这且不说,为这又有多少达官贵人成了你的座上宾。再这样下去,您老人家的权势只怕就连咱这衡王也要忌惮三分了。”
“岂敢,岂敢,不过人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