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后,宁贻衡并未如往日一样离开皇宫,而是转身朝御花园中闲逛。
虽已是深秋时节,御花园内仍是百花争妍,繁花似锦,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大片的菊花,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衡王长身玉立,边踱步,便思忖这今日父皇召见所谓何事。不意一串女子银铃般的笑声想起,衡王也不回头,只道:“五皇妹又偷偷跑出来玩,不怕婉妃娘娘发现罚你去抄诵经文。”
那女子倏忽间从假山后闪出身来,一袭紫色衣裙,目如弯月,无时不是一副笑面模样,实则最为淘气,时常捉弄的身边人担惊害怕,这便是那深受轩文帝宠爱的宁静公主了。
宁静公主扬起手里的金丝软鞭嗖的朝衡王头顶打来,宁贻衡只觉背后阴风阵起,也不回头,一个后翻,躲过长鞭,顺势伸出右手,将那鞭尾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宁静挣了一下手中鞭子,未挣的动,横空飞起,双脚直朝宁贻衡面门而来。宁贻衡按然不动,待得其近前,一个转身到其身后,一指直指其后心处。宁静公主背对衡王道,“皇兄还是这么厉害。”宁贻衡放下手,淡然道:“皇妹的功夫今日也见长了。”
这时李公公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向两位见礼后忙道:“老奴可找到王爷了,皇上正在御书房等您,您快点去吧。”
宁贻衡转身便和李公公离开,宁静在后面喊道:“皇兄,殿外小书童。”宁贻衡只顾往前走,抬手朝背后招了一下,这也是两人素来的暗号,算是应允今日带宁静出宫去。
衡王随李公公赶至御书房,轩文帝正在批阅奏章。衡王先跪下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轩文帝并未抬头,只沉声道:“起来吧,衡儿今日可还好?”
宁贻衡起身道:“孩儿尚好,劳父皇挂心。”说罢静立一边,只待轩文帝批完奏章后说话。
轩文帝稍顿片刻道:“衡儿年岁已是不小,府内还尚未有妾室,不知可有那相中的哪家小姐,说来父皇给你做主。”
宁贻衡一时心中暖意顿起,“父皇这明显是见皇兄与宰相府结亲之后怕自己势微,特提醒一二,可是就目前状况,实在是时机未到。”
轩文帝见衡王沉默不语,只道他并无那意中之人,便道:“衡儿若无意中之人,不妨父皇让你母后在满朝文武的千金中挑选那相貌才德与你相配的,你再做挑选如何?”
宁贻衡一听,心中倒吸一口冷气:“看来父皇今日是有备而来,自己若是说心无所属,那便只能听从其与母后的安排;若是说有了意中人,可是现在实在不是好的时候。”一时之间心中颇为焦躁,呆立半晌,未置一语。
轩文帝见其面上百般表象,心中已是猜出一二,继续道:“皇儿同意父皇的安排了?”
宁贻衡经轩文帝这么个激将法,哪里还忍得住,忙道:“请父皇给孩儿三天时间,三天后给您答案。”
轩文帝心中暗笑,面上却未露痕迹,只道:“你下去吧,三日后来见朕。”
宁贻衡跪安后起身离童的宁静公主早候在了那里。
宁贻衡也未及答话,匆匆跨上马背,疾奔而去。把个宁静公主急得直喊:“二哥哥等等静儿。”
约一炷香的功夫,宁贻衡便来到了京中最大的茶馆—望月楼,下马直奔二楼雅间,边吩咐那上来招呼的小二:“让沐少主来见我。”
望月楼虽然只是一座茶楼,实则内里歌、舞、说书、唱戏等等消遣节目颇为齐全,是京里达官贵人经常出没之地。沐晨风作为寻音楼少主出没这样的地方对获取很多情报都是极有利的,是以若是不出意外,在望月楼准能找到他。
正在和一群世家子弟逗乐子的沐晨风听到小二的几句耳语,匆匆的便来见衡王。若非有等不得的大事,宁贻衡一般是不会亲自来望月楼找自己。沐晨风进至门来,便道:“王爷今日清闲啊,也到这望月楼**来了。”
宁贻衡无视沐晨风一贯的散漫样,淡然道:“两日之内找到当初柳氏收买去危害灵儿的歹人。”虽是一如以往的沉稳,但是言语间却多了几分坚定,尤其那句“灵儿”暮地让沐晨风心中一震,他也是明白此事意味着什么。
沐晨风一声呼哨,出至门外,与所来之人如是耳语一番,那人领命而去。沐晨风向衡王道:“两日之内必把那鼠三送至你府上。”
衡王方欲出言略表谢意,一声“二哥哥”忽然传了进来。沐晨风斜眼看向衡王,满脸皆是“你就是如此谢我的?”尴尬表情。衡王只得低头喝茶,假装没有看见。
不一会,宁静公主已推门进来,乍见到沐晨风也在,顿时喜出望外道:“沐大哥今日也在,正好可以带静儿去几处稀罕好玩的地方,我已是好久没出来逛了呢。”
说完望向衡王道:“二哥哥,静儿饿了,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衡王方欲回答,沐晨风已道:“我看不如把某人也喊了来,大家一起岂不是更好?”虽是反问语气,也不待衡王答话,便朝宁静公主道:“借你的名帖用一用,去请位姑娘过来没问题吧?”
宁静公主没想到今日沐晨风这么轻易就答应陪自己玩儿,哪里还在意其它,况听那口气好似也不是和他有关的,倒是和自己二哥哥有所关联,便爽快答道:“沐大哥只管去请,母妃即便知道也不会处罚静儿的,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沐晨风也不回答,便让人执了宁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