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秋风微扫,衡王府潇雨亭内,宁贻衡一副挺拔之姿坐于石凳之上,面前石桌上摆着一壶清酒几个小菜。此时已没了往年往日的“悲落叶于劲秋”,抛开“自古逢秋悲寂寥”,呷一口香茗,披一袭宁静,那一向寡淡的面庞既然隐约有着丝丝笑意。
此时此景,心中一时涌出无限的畅想与期望。自出生以来便被各种宫规礼仪所管束,文武师傅教导,幼时和皇兄一起学习,虽小其两岁,然自己天资聪颖,文韬武略未输得皇兄半分,某些地方甚至还略胜其些许,是以颇得父皇喜爱。
弱冠之后独立门户,父皇赏赐了这偌大的衡王府第。自己居住于此这些年来总未觉得过空寂,今日思及寂寞不在于人,实则在心,否则自己有兄长有父皇母后又怎会觉得孤独。
然不知何时其,一奶同胞的皇兄已是视自己为肉中之芒;母后虽是疼爱自己如幼时,但她现在苦于斡旋瑞王府和衡王府势力已是日夜操劳,每每欲言又止,已感觉不出当年的温暖。自己也只能将心封存,仿佛这世间的冷暖都与自己无干,直到那日相国寺内看到那粉衣女子,如水生活突然涟漪不断……。
衡王正自沉思,突然“嗖”的一声,一枚飞镖于黑暗中带着股阴风扑面而来。只见其脸庞稍微向旁边一侧,伸出两指夹住。这才发现飞镖之上有一书信。心中疑惑,将纸张展开,只有三字“灵犀院”。一时心中颇为纳闷,几欲往灵犀院一探,想今日刚见过灵儿,况明日便求得圣旨,以后更可光明正大相处。万一这是某人从中使坏,故意布局陷害,没的反生意外。是以稍一思虑,便将那消息揣入怀中,只待来日再说。
翌日早朝之后,衡王只于金殿外稍作徘徊,便有人来请其至皇后娘娘寝宫惜颜宫相见,皇上和皇后娘娘正在宫中等候。
衡王来得惜颜宫参见过颜皇后与轩文帝之后,直言道:“儿臣今日便是来复命的。”
轩文帝吃惊道:“还差一天,衡儿已找到自己的王妃人选了?”
颜皇后忙道:“不知是哪位大人的府上千金?”
衡王朗声道:“相府二小姐姬灵儿。”
轩文帝和颜皇后心中惊讶,对视一眼,颜皇后便道:“可是那因德行不端被你皇兄退婚之女?”
衡王早知有此一问,只道:“昨日县衙知府孙兴已查实,二小姐与人私通实乃污蔑,母后恐还不知。”
颜皇后怎会不知,她虽足不出户,可消息却灵通的很,早日还心中纳罕此案来得蹊跷,断的如此之快,现在看来此事和自己这二皇儿定是有一定关系。可她现在更在意的是衡王无论如何不与瑞王有所矛盾才好,看眼前情形,衡王态度坚决,恐自己难以说服其放弃与那二小姐的婚事,只把眼神投向轩文帝。
轩文帝倒是豁达,沉声道:“皇儿可是想清楚了,只认此女,再无他人?”
宁贻衡笃定道:“孩儿已是认定此女,还望父皇成全。”
在轩文帝看来,若是两个皇儿都娶了那姬谦的女儿,倒不失为一件好事。一则不会出现一方压制另一方的局面,二则其姐妹若能促使两位皇儿共同辅佐大周,岂不更是天下太平,实乃最佳策略。
“李仁,拟旨,赐相府二小姐与衡王成婚,日子也别另选了,就选在与瑞王同一日方好。”轩文帝朗声对旁边站着的李公公道。
颜皇后没想到轩文帝会是这样的意思,想出言劝阻已是不能,满心担忧的看向二人,只见皇上与皇儿都甚满意,一时也说不得什么。
衡王求得圣旨,心中大喜,出得惜颜宫便来寻那李公公,给予赏赐不说,另求其颁旨时务必让相爷及二小姐亲自接旨最好。衡王心中好似只有灵儿亲自接旨了,也才是真正的应允了自己。
这日那姬谦下朝之后未如以前留下与官员议事会友,片刻停的忙忙返回家中,向那小厮道:“传灵犀院中清溪前来问话。”
清溪匆匆来见姬谦,还未等其开口,便扑通一声跪下连连求道:“请相爷救救二小姐!”
姬谦不耐烦地喝道:“不是已经去找了太医吗,也只是些皮外伤,过几日便好了,急什么!”
清溪见姬谦如此说,心中气恼道,口中忍声:“相爷不知,在外人看来是皮外伤,可是这一日一夜二小姐已是眼见得没了生息,竟绝不是那一般的伤,若相爷不信,可自己前去查看。”
姬谦见清溪说的诚恳,心中疑惑,也是出于心中对那白氏和白老相爷心中有愧,思虑半晌方起身朝灵犀院内走去。进得院内,丫鬟婆子忙忙行礼,姬谦只做不见,一径到得床前,只见那灵儿面如白纸,气若游丝,可不是眼看着已是不好,心中一时也起了那为人父母的怜悯来。
稍稍看罢,转身出去,吩咐道:“拿着我的名帖速去请太医院院正李子夫李大人,让他务必来一趟。”
仆人领命离去,姬谦这才满腹忧虑的踱回书房,一时思前想后,万分懊恼。
“老爷,李公公到。”仆人进来报道。
姬谦心中疑惑,“他又来为何事。”念及其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忙忙的迎了出去。
李公公看到姬谦出来,拱手道:“恭喜相爷,贺喜相爷,双喜临门!”说着扬了扬手中圣旨。
姬谦忙上前拜见,只手执李公公所拿圣旨之手低声问道:“烦劳公公告知今日何事?”
那李公公但笑不语,抽出手来,朗声道:“圣旨到,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