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风细细一琢磨,这道理说的极是,不由得抓起了脑袋。
灵儿话锋一转。“横竖我碧海天宫也不是那吝啬之地,不过是做饭时候多加一把米的事,沐少主就不必犯愁了。”说完自己倒先乐起来,提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递过去。
“越发的伶牙俐齿起来。也亏你生在这了无人烟的地方,若是那京城是非之地,只一张嘴就不知要得罪多少人,生出多少事来呢!”沐晨风一边感慨,一边赶紧的将水接了。唯恐佳人脸色一变。再将水收了回去。
灵儿思及自己往昔在相府的日子,真是亦真亦梦,恍若隔世。但这念头转瞬即逝,她素来不愿想太多令自己烦恼的事情,算是个天性乐观的主。
“小姐受奴婢一拜。”诺儿涕泪交加,‘扑通’一声跪在了灵儿面前,不容分说,跪倒便拜,叩头见血。
灵儿大惊,慌忙扶她起来。又爱又怜,骂道,“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折煞了你我这些年的情义,让我以后还敢再见你吗?”
诺儿却只管哭,呜咽着说不出话来。清溪也陪着在一旁哭,一时之间,房内的三个女人竟是抽抽噎噎停不下来。把个沐晨风看的也是动情,这样的主仆情分,恐也只有在这里才能见到吧。
哭了良久,灵儿方停了下来。安慰道,“快别哭了,瞧着哭肿了眼睛,你那夫君可是要找我兴师问罪的。”一句话说的诺儿倒羞红了脸。低下头不说话。
几个人这才一同吃茶说话,灵儿便问些诺儿嫁入白家之后的日常饮食起居,以及白云天待她如何的话。诺儿一一答了,看着倒是一切都如她意儿。
这时灵儿突然道,“我听说是舅舅主婚,你白得了这么大的面子。安定候的身份,多少人想他出面也不得的,竟是让你白捡了去。”
诺儿轻轻抿了口茶,将茶盅放在桌上,也笑道,“可不是,正是这个理呢,夫君也常说。只是舅老爷如今就住在白府上,小姐若是无事倒是可以同奴婢一同过去看看他老人家。白侯爷又是你的嫡亲舅舅,见到你必然是欢喜的。”
“白大山就住在白府上?”灵儿不由自主的看了眼沐晨风。沐晨风此刻算是断定自己昨日猜的不错,昨日在小花园中和白云天说话的就是白大山,只是这两人到底是何关系?见到自己又为何百般掩饰?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沐大哥是否已然见过我那舅舅?“灵儿觑着沐晨风神情有异,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沐晨风皱了一下眉头,扫了一眼在座的诺儿,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不该说。
诺儿知趣,起身道,“我到厨下看看有甚新鲜食材,今日给几位做些新鲜的吃食。”清溪也跟了出去。
沐晨风这才将自己如何去了‘瑶华九重,又因为花蕊拒绝自己的帮助郁闷十分,这边贸然进了白云天的府邸,寻他喝酒。不想却歪打正着的碰到白云天和白大山私聊,一一道来。”
“这可是奇了,舅舅远在通州,承欢于外祖父膝下,父母在不远游,他为何又到了京城?按理这样的外官不经召见是不准入京的,如果他老人家还在京城,那岂不是也犯了皇家的忌讳?”灵儿低头不语,心中暗暗合计,不论如何自己得去趟京城。
不防这时窗口突然‘扑棱棱’飞来一只白鸽,一双小眼睛贼溜溜的望向房内,好生让人喜欢。沐晨风起身走了过去,那鸽子也不怕,却原来是只送信的信鸽。
沐晨风看着字条,面上的神情越来越阴暗,直至最后心事重重的将字条揉进手心,再松手时已是几片碎屑落了出来。“花蕊被人抢走了。”
灵儿本已是被沐晨风突变的脸色吓到,此刻听其所言,又想了一刻。反倒自在起来,“这未必不是件好事,横竖她呆在青楼妓馆迟早要出问题,而花家门生故旧数不胜数,有那么一个两个心念旧的也实属正常。”
被灵儿这么一解释,沐晨风悬着的心好似放下去了点,但是陡然间又绷紧了,“门生故旧固然多,但是仇人也一定不少,我必得寻她出来才能放心。”一向潇洒不羁的沐少主今日好似变了个人,突然变得焦躁起来。
灵儿心知这厮必然是动了情,可是眼下花蕊的情况,沐老爷和夫人是死也不会同意的。是以,无论从朋友角度,还是从自己与沐家的渊源上,她都希望沐晨风最好绝了这番念想。“若是仇人,只怕去糟蹋她还来不及,谁还冒这么大风险去将她从青楼里救出来,你越发的蠢了。”
关心则乱,沐晨风此刻也发觉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便端起一杯水来掩饰过去。
“你若真有心寻她,我倒是也可以下山去帮忙,毕竟她落到今日的地步,你我算是罪魁祸首。不过我这里要先奉劝你一句,一定不要让花蕊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不管出于何故,她满门被灭的仇恨都能将你烧做灰烬。”
灵儿这话何其阴狠,将沐晨风愣是平白吓得大量个寒战。他无法想象那样一个娇媚可人的小女子,如果是发起狂来时何种情形,但是心中的愧意是实实在在的,他不想回避。
一时房内陷入二人陷入沉默,各人想各人的心思。灵儿担心舅舅会卷入是非之中,眼下这也是自己惟一的亲人,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