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老头已是气的胡须乱颤,那平日里的一团和蔼现时已是变成眉头紧锁,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眼见得必然是要大起杀念。
灵儿已是见过这起江湖人士杀人不眨眼的情形,虽杀的多是些个恶人,但是于她一个二十一世纪受过现代化教育的人眼里人命关天,岂能儿戏。况且杀人毕竟不是好玩的事情,小心劝道:“师父,待查清事实真相再替这些野人讨回公道不迟,您老人家先别生气,小心自己的身体。”
郑智亦不是那鲁莽草率之人,此时听灵儿劝解,顿时心软了下来,却道:“你说的正是,今日我们即前往贾家庄一探究竟,若是那贾三所为,老夫必不饶他,若非他所为,自然也不能冤枉于他。”
众人便就地掩埋了野人尸首,改变路线,直往贾家庄走去。
如此耽搁下来,到得日落时分离贾家庄还有一段距离,灵儿空着两手随众人前行,虽不如其他人轻松,但是也还能承受。
刚经历一桩惨案,大家表情都有几分沉重,倒是子山不时的将些干粮和水递给她,照顾的颇为周到。
眼见得天天渐渐黑了下来,郑智寻思几人中有三人为女子,且灵儿又是个不会武功的,白日已很是辛苦,夜间行路多有不便,若是累坏了更是不好,遂便走边看。巧在途中看到一处破庙,于是吩咐了子山和子林先去打理一番,众人皆进去暂做歇息。
灵儿便把包中的干粮拿出来一人分了些,边寻些话来调节一番大家低落的情绪,轮到子山时,边递给他一块面饼,边道:“师兄现在可说我做这些是多此一举了?别看我比你们俩年纪小一点,有些事情想的未必不如你们周到呢。”
子山笑呵呵的接过食物,一旁的子林边吃饼边道:“别的我不敢说师妹想的有多周到,只吃这一点,师妹最为精细不过,只这饼看着好似一丝丝又像一层层的,味道美的不行却是如何做出来的,完全不像我们以往吃的面饼只做果腹而已。”
千层饼的做法虽是简单,可是味道却改变很多,灵儿把自己手中的饼又蘸了些调料吃,美的不行。也不搭理子林的疑问,只美美的吃着饼,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寻思着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情况。忽而一阵扑鼻的酒菜香味传来,灵儿只当自己出现幻觉了,扭头瞅瞅身边的胡蝶衣。
胡蝶衣本是静坐休息,此时也睁开双眸,朝灵儿瞥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
“来者是客,不知阁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请进来说话?”郑智对着破庙的大门处凛然道,身后子山和子林二人已是蓄势待发。
再看那门外陆续进来一队人,且个个手中一个食盒,想香味便是从这盒中发出。
庙中众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来者何意。
这时进来一个身着异族服装的男子,看其打扮应该是前面这几位的头领。那人进来扫视一圈,并没有对为首的郑智说话,而是缓步来到正站立一旁的灵儿面前,躬身拱手道:“阿木见过灵姑娘,在下奉我家王子之命前来给姑娘送吃的,姑娘用完晚膳后便可随我前去见大王子,姑娘且不必问缘由,见面便会知晓。”
灵儿这才仔细看了所来之人,半晌方才想起正是乌桓王子雷真的贴身侍卫,那日他对自己并不友好,今日深夜前来,且举止恭敬,看情形必是自己开出的药方有效了,来谢恩的。
“竟是这样,你们先放下,待我用完之后再跟你们去。”灵儿见这起乌桓人退了出去,便将当日给乌桓王子看病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众人这才安心,既然有人送美食美酒,自然不能浪费,索性大家痛快吃了一顿。
灵儿便由子山子林陪着出了庙门,岂知出来一看,浩浩荡荡几辆马车,看这情形好像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似的,可是一个人也不用这么多车马吧。
阿木站出来道:“请姑娘的朋友都跟在下一同过去,这是王子的吩咐。”
这阿木果然人如其名,说话做事都跟木头人一样杵着,真真一个木头多两眼,说来接自己也不说原因,现在让众人都去亦是说主子吩咐的。灵儿为难的回头望望师父及胡蝶衣。
郑智正不放心灵儿三人单独前去,如今能自己跟去正合心意,便朝着马车走去,其余各人也依次上了马车。因为路途颠簸,所以行车速度很慢,到得天大亮的时候才缓缓停下。
待得众人下得车来,抬头一看,可不正是要来的贾家庄吗。灵儿再看那庄门之外站着迎接之人,除雷真王子外还另有几位看着眼生的。
郑智下车看到贾三既然敢公然站在这里,且面露畏惧之色,心知昨日之事必然和他脱不了干系,不由得怒火中烧,飞身形掠起扬手朝着其便是致命一击。贾大善人本恭敬的站于雷真身旁,尚不曾细细观察这一群突然到来之人都有哪些,怎料到便有人欲置自己于死地。
虽在场之人也有那能打善斗的护卫打手,但是怎敌得过智多星郑智这样声名远扬的江湖高人,不过眨眼功夫,贾三已是倒身在地,那一拳正打在前额之上,半个头盖骨被打飞,脑浆溅出一地去,其形状惨不忍睹。可怜贾三一世养尊处优,家财万贯,妻妾成群,儿孙绕膝,末了落得这么个下场。
雷真王子已是被护卫推至一边,此时再看眼前情形,由不得生出几分怒气,剑眉倒竖,眉头皱起,那乌桓人惯有的暴戾目光直直的射于郑智身上。
“郑大侠,我仰慕你是位为国为民的侠义之士,你怎好当着本王子的面不问青红皂白就索人性命,你大周律法所为何用,莫不是只用来约束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