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算起来这小屁孩儿是亲王,而自己却是郡王啊,妥妥的矮了几个等级。
田嗣宗这小老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甚是难堪。
姜小白年纪虽小,却也清楚自己一家人如今的处境,这些年一家人困居东宫,父亲是如何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心里有数,所以虽年少气盛,抢白几句,却也不敢真的与田嗣宗撕破脸皮。
见小老头脸上的颜色有红到白,由白到紫,紧咬嘴唇不肯作声,小白的心头气忿稍解,傲娇的“哼”了一声,扭头对遥儿道:带我去见如眉师傅吧。
田嗣宗被自己的话噎在哪儿,不好再拿姜小白怎么样,对遥儿却仍是威风十足,一听姜小白的话,他便一指遥儿道:你,来跟本王帮点儿忙。
姜小白一听,气往上冲,眼圈儿都红了,他自己可以不怕田氏族人,但无-错- .. 是他也知道,没有人把他姜家当回事了,他和田嗣宗同时吩咐这个侍卫做事,而且这个女侍卫一看打扮就是内卫中人,奶奶的心腹,一定会遵从田家人的吩咐而不会理会他的,当着这么多的内侍宫娥,他姜家的脸就丢到姥姥家去了。
可是,他小小年纪,对这种局面哪能有一丝一毫的影响,他终究还是要输了,小家伙自尊心强烈,又气又委屈,险险便要掉下泪来。
遥儿怔了怔,心底里对田嗣宗又多了几分轻鄙:田家后人,果然没有什么能成大器的人物。一个四十多岁的成年人,居然跟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如此针锋相对。真是斯文扫地。
遥儿向田嗣宗欠了欠身,微笑道:郡王爷有命。小可本不敢不从,奈何三公子正要卑职引他去见如眉师傅,小女子……分身乏术啊。
田嗣宗也是一怔,随即冷笑道:那本王唤你,你来是不来呢?
遥儿不卑不亢的道:上下有别,尊卑有序!三公子既有令在先,在下不敢不从!
田嗣宗一怔,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小小侍卫真敢拒绝他的命令,现在这是谁的天下?田氏啊!居然还有这么不开眼的?
姜小白听了遥儿这句话却是目泛异彩。一时欢喜的心都要炸了。他也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把他姜家当回事儿,居然还有人在乎他这个三公子。
姜小白看看遥儿,心情通畅,大声道:咱们走吧!
说完,竟然伸出手去,牵住了遥儿的大手,迈步而行时。又扭过头去,示威似的瞟了田嗣宗一眼,那种小孩儿心态当真可爱之极。
“殿下,如眉师父就在这一处屏风内。”
遥儿把姜小白引到内教坊大供奉如眉师傅所在的地方。便远远站住了脚步。这如眉师傅虽然已经做到了教坊大供奉的位置,许多王侯权贵人家也要礼敬有加,不过她年纪却不大。如今刚刚三十许人,依旧貌美如花。
嗯!
姜小白放开手。又深深地看了遥儿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遥儿道:江遥儿!
姜……可是姜?!
是江水的江。遥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化姓。
姜小白轻轻念了一句,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她道:好!我记住你了!
他没有再说别的,姜家如今朝不保夕,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他无法给遥儿任何承诺。但是,他记住这个名字了,当姜家上下沦为小丑一般的存在,孤立无援受人岐视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尊重他们,这个人,叫遥儿!…
田嗣忠见遥儿竟敢不遵从他的吩咐,真是肺都要气炸了,眼见遥儿牵着姜小白的手离开,田嗣忠戾气十足地向旁边一个内侍问道:这个女卫,叫什么名字?
她叫江遥儿!
声音来自他的身后,田嗣忠扭头一看,竟是刚刚受封为安国侯的田攸宜。
田攸宜拍拍他的肩膀,淡淡地道:你最好……不要惦记着她!
两个人虽同是郡王,但田攸宜兼着羽林卫大将军的职务,权势比他大,所以一听田攸宜这句话,田嗣忠不禁有些惊疑。田攸宜一揽他的肩膀,向屏风后闪去,同时低低地道:这个人……
稍顷,屏风后面传出田嗣忠一声低呼:啊!竟有这等事,幸亏得你提醒!
……
哈哈哈……好,好啊,唱的好!
田七娘高坐上位,手持金杯,放声大笑。
刚刚献歌的是田七娘的外侄孙田红玉,此时只有十一二岁,他给外祖母唱了一首《公子别》,这首歌同《娘子殇》一样,都是很流行的教坊曲目,田红玉歌喉不错,听得田七娘龙颜大悦。
这时候,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手持团扇,姗姗地走上场来,姜成凑到田七娘面前笑道:阿母,如今为你献舞的,就是二弟家的三郎君小白。
田七娘笑容满面,连连颔首道:好,好好!
姜小白表演的是一曲舞蹈,叫《霓裳仙女祈愿曲》,侧厢如眉师傅携一众乐师奏响器乐,姜小白便在大殿上翩跹舞蹈起来。
这时,一名背插三角红旗的边军小校一路风尘冲到宫门前面,只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十万火急!便一头栽下马去。
宫门守军大惊,急忙冲上前来,有人扶起这昏厥的小校,有人牵住那匹骏马,又有人从他背上解下装着军情要函的黄色包袱,急急呈进宫去……
姜小白尚是儿童,梳妆打扮起来,粉粉嫩嫩的像极了一个小姑娘,那歌喉也清脆一如少女:……小仙女,再叩首,祈三愿,一愿圣人万岁无疆,二愿身体康健,三愿子孙融融,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