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姑姑……
沈人醉霍然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如纸,眸中满是浓浓的绝望。
》阳玉衍大笑起来:哈哈哈,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情比金坚,根本就不堪一击!沈人醉,你不是愿意为了她连生死都不顾吗?那就去死啊!我欧阳玉衍一言九鼎,只要你死,我绝不动她一根汗毛,你害怕了么?后悔了吧?哈哈哈……
这个有些癫狂的女人得意地大笑起来,可是只笑了三声,声音就戛然而止,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沈人醉缓缓地站起来,一手捂着胸口,花容惨淡,身形有些椅,步伐却异常坚定地,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吧,.b 欧阳玉衍眼中慢慢露出一片茫然,有些无措地看着沈人醉从她身边走过去,跨过小亭栏杆,站到了栏杆外面,外面只有三尺宽的一道岩石,然后就是万丈深渊,朵朵白云几与崖顶平齐,沈人醉临渊而立,衣带飘风,看起来惊险之极。
》阳玉衍惊骇地道:沈人醉,你要干什么?
沈人醉向崖下看了一眼,缓缓转过身,对欧阳玉衍道:姑姑素重然诺,我相信你不会食言的!
》阳玉衍一脸的惊愕迅速变成了掩饰不住的愤怒和嫉恨,她扑到栏杆边,紧紧抓着栏杆,大声质问道:你真肯为她而死?你竟然为了区区一个贱民,一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而死!我是谁?我比她高贵一万倍,我是高高在上的神!她是个什么东西。你竟然为了她而背弃我?
沈人醉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风扬起他的一头青丝,阳光照在他美玉般神圣的脸颊上。唇边那一串殷红的血珠晶莹剔透的仿佛一串琥珀珠子:姑姑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但是……遥儿在人间呀……我,沈人醉……情愿为她下凡尘!
不要!
》阳玉衍伸手疾抓,一把扣去,只把沈人醉的衣带抓到了手中,沈人醉整个身子缓缓向后倒去,脸上依旧带着恬静的笑容。
》阳玉衍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迅速没于云间、崖下……
……
发生在华山之巅的事情,遥儿一无所知,此时。她正赴田氏家宴。
氏家宴设在田攸宜大将军府上,田承乾和田三思当然更有资格主持家宴,不过这两个人处处争锋,任何事都要争个高下。酒宴设在他们两个谁的家里。另一个都是不会出席的,只好设在田攸宜这里。
攸宜府上有一处三四亩地大小的花园,园中有花有草、有池有树,临池处还建有,楼高两层,美仑美奂。此时客人还没有到齐,堂前有一队彩衣的妙龄少女,正载歌载舞地为客人助兴解闷儿。
∶上。步摇叮当,秋波频送。一行舞伎俏丽妩媚;堂下,田氏族人或三两对坐谈笑风生,又或携手并肩徘徊于楼道走廊之上,乍一看,倒是一团和睦。
氏一族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不过几位重要的田氏族人还没有到。穆夫人的驸马田攸暨是肯定不会来了,他虽是田家人,如今却恨田家入骨。田攸宜这个大哥也没邀请他,怕他来了一旦醉酒,难保不会想起旧怨,又去找田三思拼命。
三思和田承乾也还没来,但凡这种田氏族人聚会的场面,这两个以田家主事人自诩的大侯爷是一定会来的,不过两个人从来都不会先于对方到场,免得显得自己比对方低上一等似的,这对堂兄弟唯一的默契就是这件事。…
再一个就是穆上玄还没有到,这位白马观观主是整个田家都竭力巴结的人物,架子自然更大。仇神机已经到了,遥儿注意到,受邀的外姓人还不只是仇神机和她,除了他们二人,还有几位官员。
御史大夫李子轩、冉舞,上卿无涯俊,监察史姚乌罗,这几位他并不认识,这些人是田三思笼络到身边的一些鹰犬;另外像路无痕等人,就是田承乾一派的走狗。
路无痕就是号召三教九流各色人等向田七娘劝进的那位御使。
田承乾手下有俊下臣、仇神机这一文一武两位大员,比起他们来,田三思麾下鹰犬不免就相形见绌了。
遥儿虽然受到了邀请,却算不上什么重要的客人,田氏固然有心拉拢她,不过以遥儿的身份地位,在一群侯爷、公爷、朝中权贵们之间,实在算不得贵客,所以只是刚刚赶到时,被仇神机唤过去,对她嘉勉了几句。
遥儿如今只剩下仇神机这么一个仇人,她报仇的心情也就不那么迫切了,尤其是她的手中已经掌握着可致仇神机于死地的重要证据。所以她的态度更加从容,在仇神机面前丝毫不露异状,一番对答之下,遥儿就退到了一边。
田承乾和田三思是同时赶到的,陪同田承乾而来的还有俊下臣,听说田承乾和田三思到了,众人连忙迎出门去,这两位侯爷一南一北,几乎同时赶到田攸宜府前,田攸宜带着田氏众族人和仇神机、路无痕等门人大开中门,一番见礼寒喧,刚把两人迎进府门,就听马蹄疾骤,一群胖大道士骑着骏马,衣袂飘飘而来。
哎呀,上玄观主到了!
刚才还一脸矜持的田三思和田承乾忽然就换了一副模样,满脸堆笑地抢出府门,倒似他二人才是这府邸的主人一般,把田攸宜摞到了后面。
吁~~~
穆上玄勒住马缰,睥睨四顾,田三思快步上前,自他手中接过马缰,田承乾则抢步上前,为他扶住了马镫,穆上玄大剌剌地下了马,哈哈笑道:两位侯爷,某没有来迟吧?
二人笑容可掬,抢着说道:不迟。不迟,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