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七干脆地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求他们!
管仲颔首道:好!我是遥儿的相公,由我出面再合适不过……
那虞七兄弟。你准备一个食盒,给遥儿送去,一日三餐,以后都要由家里送的。你切莫忘记了。
……
管仲马上换了一身骑装,打马扬鞭直奔白马观。
他走后不久,御史台派来告知遥儿入狱的差人才姗姗赶到,那门子王三听说遥儿入狱,正欲出门去通知赵逾。正迎上这个差人,他敷衍着接了告书,打发了那公差离去,便一溜烟儿地赶去赵逾的老巢。
管仲打马如飞,心急如火,当年眼看庄文妍离他而去,担心永远失去的那种恐惧感陡然又笼罩了他的身心,当年孤苦无依,呼抢天地而不应,这种恐惧的心情肝肠寸断。管仲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白马观前,一骑飞至,马蹄尚未站稳,一条矫健的人影就飞身跃下马背,一个箭步窜进山门。今天有雨,白马观进香的信众不多,门口没有几个人,他们惊愕地看着飞奔进去的那人背影,这才看清是一个傲俊的男子。
接待香客的奕仙道人见一个姿容英俊神色焦急的男子穿着一身骑装,衣衫已被细雨打湿。发梢还在垂着雨珠,不禁惊讶地迎上前来,道:啊,这位居士。不知冒雨赶……
一句话没说完,管仲就抢到他的面前,急声问道:上玄观主在哪里?
奕仙道人一怔,下意识地往后面指了指,诧异地道:何故要见……
一语未了,眼前人影一闪。身影已然闪过山墙,沿着侧厢廊道向后面掠去。
黄庭内人服锦衣,紫华飞裙云气罗,丹青线条翠灵柯……一浊道人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着门框继续唱道:三田之中精气微,娇女窈窕翳宵晖,重堂焕焕明八威,天庭地关……
两个白马观道士从他身边走过去,用怪异的眼神瞟了他一眼,一个道士小声说道:师兄,听说这老家伙是被硬生生的抢上来的啊?
师兄说:是啊,跟着穆上玄这两年,居然变成了这副德性,偌大的年纪,满口荤腔,什么裙子美人的,真是给咱白马观丢人!
嘘!师兄小心些,直呼观主大名,小心叫他的弟子听见……
两人渐渐远去,一浊道人撇撇嘴,不屑地道:一群没见识的蠢人,道爷唱的是《黄帝内景经》,正宗的养生修真功法,什么紫华飞裙,娇女窈窕,那都是我道家功法之术语,你以为本道爷是想女人了么?
正在一浊道人自鸣得意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这位道长,请问上玄观主在哪里?
一浊道人定了定神,说道:观主就住在这所院落里,不知你是……
管仲松了口气,说道:有劳道长速速带我去见上玄观主,我是上玄观主亲传弟子遥儿的相公。
啊!啊啊!贫道……记起来了,对对对!当日我随观主去参加婚礼,见过你的。一浊道人赶紧引着管仲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问:小郎君,你如此匆忙来见观主,究竟出了什么事?
……
哈哈哈,小六啊,还是你这曲儿听着有趣,来来来,再唱一首!穆上玄放下酒杯,开怀大笑起来,他依旧敞着胸怀,秀着结实的肌肉,看样子已经喝了七成醉了,在这白马观里,他每日无所事事,陪伴他的不过是酒肉而已。
穆上玄话音刚落,一浊道人就闪了进来,躬身道:弟子见过观主!
穆上玄睨着他,不怀好意地笑道:怎么,你也想学玄六,唱首曲儿给洒家听么?
一浊苦笑了一声,说道:观主,遥儿师妹出事了,他相公特来向观主求助,如今就在外面候着呢。
嗯?管二郎来求我?
穆上玄拍拍光头,又突然道:哦,你是说遥儿!她怎么了?
管仲闪身进来,向穆上玄双膝跪倒,把遥儿被抓的事情向穆上玄学说了一遍,其实事情的详细经过他也所知有限,叙述间话里话外的倒是不断强调遥儿绝不可能参与叛乱,这是受人诬陷。
管仲还未说完,穆上玄手下那班野道士就炸了。这班地痞流氓绝对不是好人,欺压良善、坑蒙拐骗,坏事做多,原本都是横行坊间的一群无赖。但是无赖也是讲义气的,对自己兄弟姐妹,他们有理没理都要偏帮。
遥儿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那段时间他们是最风光的、也是最快乐的,直到现在,他们挂在嘴上常常津津乐道说与人听的,依旧是他们如何与大内队,与楚蛮子鞠蹴,如何在击鞠场上扬名立万。
一班吃肉喝酒的流氓道士摔杯砸碗地叫嚣起来:师父!这事儿咱们得管呐!
遥儿妹子的事儿,就是咱们众兄弟的事,这事儿咱们要是袖手旁观,坐视自家人给人欺负,以后出了这白马观的门,咱们还能抬起头来做人么?
玄六阴恻恻地道:师父,遥儿怎么就谋反啦?俊下臣要是坐实了遥儿的罪名,接下来怕就该顺着徒弟揪师傅,找你老人家的麻烦了吧?
嗯?
穆上玄虽是地痞出身,可是这么多年来常在宫中行走,耳濡目染之下,他多少了解一些,知道谋反这个罪名是不好沾惹的,所以心下稍稍有点犹豫,可是弟子们这么一通撺掇,尤其是玄六的一句话,登时激起了他的火气。
穆上玄把一双牛眼一翻,厉声喝道: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