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其实最好的办法,是你送我过去。估计你是不肯的,而且,现在真让我走,我也不放心。如果我去见你的父亲,你和这寨子里的人却被一网打尽,我和令尊怕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嫣儿装作没有听见他后半段话,又问:“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沈人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遥儿刚才那番话白说了?备战!当然是备战!寨墙要垒高一些,容易倒坍的地方要加固一下。你们的寨子里没有水源,要趁着他们退兵,赶紧多背些水来以备坚守。
还有,得制造些守城的器械!如果铁了心想让我们死在这儿,他是不敢派来援的朝廷官兵的,所能动用的只能是武邈和云轩的土兵,可是这些土兵人数多了,你们这么低矮的寨墙怕也不易抵挡。”
……
嫣儿派了几个骑术好的寨丁离开山寨,抄小道离开去找薰月土司,把这里的情况和有位钦差意图同他和谈的消息速速报上去。然后又让村中老幼妇孺背起竹篓下山挑水。青壮的汉子则负责加固寨墙。
沈人醉倒缚着双手一直跟在嫣儿身边,这座山寨实在是没有打过什么激烈的攻防战,寨子里的人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在嫣儿和艾蓝河的指挥下,山寨里的人做事很认真,可是他们忙得满头大汗,偏偏忙不到点子上。
沈人醉实在忍无可忍了,不禁跟在嫣儿身边,她走到哪里,遥儿就吐槽到哪里。嫣儿只要听他吐槽的有理,便马上改正,沈人醉对于安营扎寨、城池防守方面的知识虽只是半瓶醋,可是对这个作战技巧极度原始的寨子来说却已是高明之极。
沈人醉一路吐槽。越说越顺溜,直说得唾沫横飞。
嫣儿忽地转过身来,瞪着他道:“你来!”
沈人醉一怔,道:“什么我来?”
嫣儿悻悻地道:“既然你这么本事,当然是你来指挥如何加固城池、如何加强防御。”
沈人醉向她扭转了扭身子,道:“你想让我替你参谋军事。至少也该先替我解开绳索吧?”
嫣儿吐了吐舌头,失声道:“啊!我忘了。来人呐,替他解开绳子。”
沈人醉瞪着她,不敢置信地道:“你……一直不解开我的绳子,不是因为不信任我,而是因为……你忘了?”
嫣儿理直气壮地道:“不可以吗?”
……
沈人醉叫寨里的人就地取材,在土石的寨墙上用一端削尖的木头夯进去再竖成一道坚固的木墙,利用长短木搭配出来的豁口作为箭垛,以避免身体全部暴露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中。
寨前那些可以用来掩蔽身体的巨石全部寨丁们推到了山沟里,山寨两侧可以充作掩蔽的树木统统砍倒,拖进寨子,正好充作建筑寨墙和掩体的材料。遥儿又让他们在掩体旁堆了沙土以备灭火之用。
沈人醉还教他们用竹子和韧木制成简单的抛石机。
两根长竹,在一端系上网兜,另一端固定在地上,系网兜的这一端架在一个支架上,用一条固定在地上的绳索勒紧竹竿的顶端,使它向下弯曲,网兜里放好石头后,只消一个妇人用木棍把绳索向外一扳,两根竹子就可以把网兜中的石块倾泻而出。
它的缺点是易损坏,而且抛掷的石块不大,射程也不远,但是优点是制作简单,而且他们是守城一方,也不需要抛射笨重的大石头,一堆拳头大小的石头正好,打击面够大,而且足以致命。
寨子里的人也有一些简单而有效的防御手段,他们从山林里弄来了许多蒺藜,抛洒得山坡上到处都是,这种蔓生草本植物的果实外壳有三角形的刺,一般的布靴也能扎透,而武邈的土兵大部分都是赤脚,要清理这些蒺藜,还要抵防寨上射下的冷箭可不容易。
直通大门的道路上没有铺洒这些东西,一来背水的妇孺老幼还在往返不息,需要有条通过的路径,二来只留出这么一条道路,对进攻一方的用处不大,他们无法通过这种弯曲迂回的山间小道集中兵力攻打山寨。
沈人醉趴在寨墙上试了试风向,又向艾蓝河问了几句,了解了一下这山中平时的风向变化,便叫人去准备牛马粪便、杂草再佐以山间采来的一些有毒植物。制作了一些简单的毒烟弹,风向合适的时候,这东西也能给敌人制造不小的麻烦。
此外,考虑到城寨一旦被攻破,整个寨子里就是完全的不设防状态,沈人醉又叫人根据倚山渐高的地势,在比较险要的地方用木桩打下了第二道“寨墙”,这样一旦寨子失守。也不至于马上任人渔肉,他们可以退到第二道掩体后继续做战。
无论是一座城池还是一座山寨,最薄弱的地方必然是大门,河白寨子的寨门简陋到了根本就是一道栅栏,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一种象征性存在,临时安置悬门或者吊桥都来不及了,遥儿就叫人在寨门里边用土石堆垒成了一座瓮城。
瓮城一向都是建在城外的,可是他们这寨墙上没有充足的火力支援,所建的瓮城又比较简单,建在外面很容易被攻破,沈人醉灵机一动,就把瓮城挪到了寨内,籍由这座瓮城,使得一入寨门便狭窄不堪,对方不易展开大规模兵力进攻,而翁城之上的守军却可以居高临下大量杀伤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