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的一端似还系在欧阳难手上,另一端已没入粼粼江水,站在欧阳难身后的几个昆仑奴争先恐后地扑进江中。
“卟嗵嗵!”几个昆化奴先后钻进江水,与此同时,正缓步向前逼近的四个相扑手也骤然加快了速度,猛地扑向遥儿。
弥子瑕也有侍卫,但是没有带在身边,他怎知赴桥头迎客会迎来这样的一幕,弥子暇只得愤怒的干着急。所以,当四头愤怒的公熊从他身边冲过去时,他没有足够的勇气拦上去。
在四个相扑手扑向遥儿的时候,遥儿弓身一纵,像一头猎豹似的扑向欧阳难,奔牛在后,猎豹在前,仿佛一起扑向欧阳难似的。遥儿一直等到现在,就是为了确认对方的身份,如今已经真相大白,自然还是要擒贼擒王。
“啪啪啪!”
拳、掌、腿、脚,刹那功夫也不知道交手几何,只是一瞬间,遥儿和欧阳难身前扑上来的两个侍卫已经交手十余回合,欧阳难身边还站着两个侍卫,蓄势以待。
扑上来的两个侍卫都是一身横练功夫,拳脚与遥儿相交,发出一阵阵怵人的爆破音,遥儿的手脚都有些麻了。
这时四个相扑手业已扑倒,像一浪拉一浪的两个浪头,猛地砸向遥儿,这一跤若是让他们扑实了,怕不直接就可以把遥儿拦腰折断。
跟这四头狗熊较量,只能用小巧功夫,想硬碰硬他们凭体重就能把遥儿压倒,可小桥并不是很宽,哪有地方供遥儿辗转腾挪,遥儿一个斜插柳,身形灵猿般窜出,一手勾住石栏,整个身子呼啸而出,悬在了江水上空。
“嗖嗖!”
身子刚刚探出桥面,两支弩箭又间不容发地射向她悬空的身体……
非万不得已。这些弩手也不想射死遥儿,一旦射中她,身上便有了伤。如果可能,当然还是把她弄成自然死亡麻烦最少。比如……溺水。
每年溺死在曲江里的人都不少,有舟翻溺亡的,有野浴溺亡的,朝廷命官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溺亡?
遥儿若非万不得已。也不想暴露在他们的弩箭射击范围之内,腾空更是想都不想,在八具军用臂弩的控制下如果谁想腾空,马上就能变成一只死鸟,一只笨死的鸟。
所以她的身子只是在石栏外边一旋,便又倏然旋了回来。想不到这样的一个间隙,他们也能抓住机会出手,这些人都是真正的用箭高手,不仅射得准,而且擅于把握机会。
遥儿身形向外一旋。倏然回卷的时候,两只弩箭擦着她的大腿射了过去,遥儿重新旋回桥上,双足踢在一个相扑手的熊腰上,踢得她轰倒摔倒,砸得桥面一颤
水面上随之冒出几个卷发黝黑的面孔,那是几个入水寻珠的昆仑奴,他们长吸一口气,猛地往水里一扎,再度潜到了水下。他们的水性极好。水上一个漩涡随着他们的身子向下漩去,随即化作一圈涟漪,连一点浪花都没有溅起来。
欧阳难又打开了扇子,一只开屏的孔雀在他胸前哗啦哗啦地摇起来。
天空有云飘过。投下一片阴影,仿佛一条大鱼从曲江底下潜过。
江水上不时冒起一颗卷发黑面的昆仑奴,只长吸一口气,便又一个猛子扎进水底。
岸上六个弩手冷静地盯着桥上的打斗,锋利的箭簇在兔起鹘落的人影中捕捉着遥儿的身影,另外两个弩手自身后的背囊中取出两支铁箭。不慌不忙地上弦,弩的杀伤力比弓更强,只是上箭的速度要慢了许多,但是眼下这种局面,他们当然不急。
欧阳难还在摇着扇子,遥儿被四个相扑手缠住,没有再向他进攻,他身前的那两个侍卫也退回来,四人将他牢牢护住。
远处,沿曲江两岸和正对面的丛林之后出现了一些人,偶有走近的行人,他们马上就会拦上去,不知说些什么,将对方劝走。
近水处只有一叶小舟,仿佛一片柳叶似的狭长小舟,它似乎一直没有动,但是不知不觉间,已经向长桥靠近……
天动,地动,景动,人动。
遥儿身形似鬼魅般灵活,在四个粗壮如熊的相扑手中间穿来穿去,如穿花蝴蝶。四个相扑手都是高手,身手稍有停滞。只要被其中一个缠住,其他三人就能扑上来将他扼住。那时她有浑身本领也使不出了,所以遥儿不敢稍有停顿。
遥儿似乎一直想冲破四人的包围圈,扑向欧阳难,但是四条大汉织成了一个防御与进攻同样严密的大网,遥儿根本冲不过去,即便冲不去,欧阳难身边还有四人,她又如何攻破对方的防线?
所以,遥儿又渐渐向桥边移动,看样子是想寻机遁走。她的身法非常巧妙,始终与四个相扑手若即若离地纠缠在一起,籍由他们的身躯,替他抵挡着身后的弩箭。
五个人在激烈的搏斗之中,那四个相扑手自然没有察觉她的意图,但欧阳难显然看出了遥儿的企图,欧阳难不再摇扇子了,他把眉头一皱,收扇向前一指,喝道:“杀!我只要她死!”
八个手持军弩的大汉立即遥指遥儿,手指扣在“悬刀”上,随时可以击发矢箭。
就只这一刹那,遥儿已经凌跃江上,就像天空的那片云,也在水上掠起一道阴影,仿佛一条比起那云影小了许多的游鱼,自水底倏然游过。
“呼——”
一个昆仑奴又自水底钻了出来,刚刚长吸一口气,遥儿就在他头顶单足一点,昆仑奴“呃”地一声,好象夯进地里的桩子,笔直地刺进了水里,遥儿则借势又向前方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