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笛想说的就是这个,可他是顺着遥儿那句“只重衣衫不重人”说下来的,一时不慎中了他的圈套,再被遥儿刻意一点,别人听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一时之间除了胡僧智象怡然自得,依旧摆着他的高僧风范,其他几人个个不愉,郑氏三兄弟修养不够,更是直接把那难看摆在了脸上。
崔笛结结巴巴地辩解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你虽然是六品官,可你……你能跟我家大兄这六品官比么,我是说……”
“够了!”
崔祎脸色铁青,厉声喝止了自家兄弟,向遥儿和其他几人团团一揖,歉然说道:“舍弟年轻识浅、狂妄自大,出言无状,冒犯了诸位,还请汤监和各位好友多多宽宥!”
崔祎说的客气,众人也不好显得小气,连忙堆出笑容,纷道无妨。穆夫人瞟了犹自气愤难平的崔笛一眼,暗自皱了皱标致的双眉,心中暗道:“此人年纪与遥儿初入仕时相仿,可心胸气度、见识阅历,真是差得远了,此人不可用!”
此时作官,主要有科举、恩荫、推荐三种,穆夫人就拥有荐官权。她原本答应过些时候。帮崔笛也举荐一个官职的,这时见他表现,厌恶油然而生。
崔笛还巴望着能得到离姜的青睐,爬上公主的牙床,一尝天子之女的滋味儿,却不想一时冒失,不但出言无状得罪了一大帮人还就此被判出局,他还懵然不知。
智象见气氛有些尴尬,这才宣了一声佛号,捻着念珠走上前来打圆场:“呵呵,崔公子只是与汤监开个玩笑,各位不要放在心上,公主玉体娇弱,受不得风寒,就请汤监为我等带路。这便上山去吧。”
遥儿稽首还礼道:“这位大师,公主殿下此来不曾事先通知过。是以……,这山上……,不知公主殿下与各位贵客今日上山只为汤沐。还是打算在此小住些时日呢?”
郑同修面色不善地道:“怎么?公主殿下与我等是否要在龙门小住,这也需要向你报备不成?”
郑氏兄弟之所以与离姜为善,主要是因为郑氏家族能够重新崛起得益于郑安易得到女王的宠爱,而郑安易是穆夫人居中引荐才成为天子新欢的,所以穆夫人就成了郑氏族人眼中的贵人。因此这一次穆夫人一开口。郑氏几兄弟便欣然应允。
郑氏兄弟现在就像当初的穆上玄,籍着天子恩宠,很有些骄横跋扈,能被他们放在眼里的人着实不多。而且,郑同修现在对美丽的穆夫人也有那么一点意思,一个美丽的女人,又有不甚检点的名声,如今主动邀请他出游,他岂能没有一点想法?
遥儿道:“这个,自然是不需要先行告知的。只是……实不相瞒。今日俊少卿刚刚携了一些朋友上山,也说要在山上住下,诸位若要上山,恐怕……这山中宫室不敷使用。”
郑同修眉头一皱,问道:“俊少卿?你是说俊下臣吗?”
遥儿道:“正是!”
郑昌祺傲然道:“俊下臣?他有什么资格入住温泉汤监,而且还呼朋唤友的!”
遥儿似笑非笑地道:“若说资格,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少卿是何等人物?依在下之见,公主殿下可去山上入住,至于各位贵客么。如果各位有意,下官可以代劳,去前山帮诸位联系一下,可在庙中住下!”
遥儿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语言是否丰富到足以让他们看出来。她现在正在努力模仿穆上玄提起郑安易时的表情。
郑昌邑气极反笑,“哈”地一声道:“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等受公主殿下所邀,如今只因那俊下臣在山上,我们就得乖乖去前山住下?真是岂有此理!他俊下臣是个什么东西!”
遥儿冷冷地道:“下官不知这位公子是何方神圣,不过足下最好听下官良言相巧,俊少卿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罪的人物。”
崔笛忍不住又道:“汤监昔日主持寇卿宫。与俊下臣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如今被贬了官,怎么连胸中一腔傲气也没了,竟然如此惧怕于他?”
遥儿冷冷地道:“惧他何来?如此良言相劝,可不是想要讨好俊下臣,实不相瞒,就因为俊下臣入住龙门不合规矩,我秉公行事,坚决阻止,已经被少卿停了职务。这番良言相劝,是为了你们好,你若不在意的话尽管上山就是,与我何干?”
遥儿把袖子一拂,站到路边,挑衅地道:“请!”
崔笛一窒,心中稍生胆怯,穆夫人大怒道:“岂有此理!本宫的贵客到了龙门,反而要住进寺庙,替那俊下臣让路?待本宫上山,驱那俊下臣离开!”
郑昌邑大声道:“这等事若要公主出面,我等颜面何存?公主且请稍候,某这就上山,且看这龙门泉宫是他俊下臣住得还是我们一行人住得!”
郑同修和郑昌祺马上响应道:“走!咱们上山!”
郑同修踏上几级石阶,回身向穆夫人拱了拱手:“公主玉体不便,且请缓缓上山,某向你保证,待公主上得龙门山顶,俊下臣那个厌物一定已经收拾包袱滚蛋了!”
他把大手一挥,向两个兄弟豪气干云地喝道:“走!”
崔笛一见有人挑头,胆气又壮了起来,不想在他想要追求的女人面前露怯,忙也威风凛凛地喝道:“走!崔某与几位仁兄一起上山!”
崔祎一把没拉住,崔笛便追着郑同修三兄弟去了,崔祎跺跺脚,生怕这位兄弟又惹出什么祸事出来,赶紧追了上去。
高蹇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