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之花,三年一度,盛况空前。
而这几天,王室尤其繁忙。
连那位被废黜的贬离的公子也被请出来,陪同田七娘参与各种庆祝活动,好一副母慈子孝的情景。
临安之花是整个民众的节日,但对于这些最高层的贵人来说,这选美比赛只是一个契机,一个平台,一个展示交流的聚会。
这一天,齐君举行大宴,召见来齐朝贺的各路诸侯使者、地方大员,这宴会被成为“临安琉璃宴”,被邀请参加的人,与有荣焉,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琉璃宴席间,宫伎舞女表演大型的宫廷舞蹈,乐师演奏大型的宫廷雅乐,君臣同欢,友邦同乐,歌舞升平,太平盛世。
席间,入围的女子通过自身美貌,歌舞,文采等方面的展示之后,由席间众人投票产生,只有获得三分之二多的票数才能当选新一届的“临安之花”,这民主的评选是极好的,但要获得多数支持,是很难的,因为大多数入围女子都是不同派系之人,这九导致得票分散,这也是多年来“临安之花”空缺的原因。
对于今年的“临安之花”评选,大多数也是没有抱着希望的,应该又是空缺的一届。倒是对压轴的蹴鞠大赛充满兴趣,因为今年的白马观队有得一搏,白花花一片光头道士,一定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出了盛会,还有一场道家法会,田七娘信仰道教,重用道教,借助道教打压姜齐所信奉的儒家,这固然是道教再次兴起的一个莫大机缘,可是一旦失败,也可能给道教招来灭顶之灾。儒教虽然都是手生,可对于异教之人下起手来那是又黑又辣的,丝毫不会手软。
所以这道家法会虽然盛况,可底下却是潜流涌动。
各种盛大的活动到了下午之时,基本上就举行的差不多了,这时齐国大内蹴鞠便开始了。
宏珑殿外,文武百官、诸国使节齐聚一堂。
喜欢欣赏蹴鞠的受邀官员分散在围绕着球场伫足观看。这时风俗,不管是宫里的嫔妃子,还是民间的女眷,并不避讳见外客,所以许多妃嫔宫娥,也都拥挤在其中。
“阿娘,儿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就要蹴鞠了。”穆夫人翩然起身,对田七娘道。另一侧,裴纨也欠身道:“君上,小纨子与公主一起退下。”
“好!呵呵,一连三年啊,这蹴鞠唯楚国独占魁首,今年可是不同,阿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已经向我有了保证,太平,小纨子,你们两个可要打起精神来,不要在这蹴鞠上面,再让楚国猖狂啦!”
“女儿定当全力以赴!”
穆夫人说罢,盈盈一拜,与裴纨连袂离去。田七娘兴致勃勃地拍拍扶手,欣然起身道:“移驾前面,老妇要亲自观战!”
蹴鞠场地早就安排好了,唱筹官(裁判)和其他人员已经到位,场地两侧,已经换好衣衫的白马观队和大内队队员们正在活动着身体,准备入场。
往年,蹴鞠这项赛事只有大内队能与楚国队争锋,其他的甚至没人愿意参加这项比赛,今年难得有个白马观队主动挑战,虽然人人都认定白马寺必输,还是颇有兴致一观。
别的不说,光是这比赛的两队人马,一边是一身土黄色武服短打的光头道士,另一边是一群翠袄绿裤的雾寰娥眉,这副景像就够瞧得了。
至于那楚国队在一旁远远做着准备活动,冷冷孤傲的看着这群特殊的队伍:道士与宫娥。
遥儿和沈人醉早就针对大内队的实力做出了分析,白马观这帮野道士虽然经过一番苦练,可是让他们一下子就同大齐第一强队做战,根本就不可能取胜。更何况还有一个更强的楚国队,这才是主要敌人,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
所以,在比赛之前,他们就定下了这场蹴鞠大赛的策略:胜,肯定是属于别人的。但是,在个人上面,要力捧沈人醉。整场比赛,最后消耗掉楚国队的实力,让大内队获胜,而沈人醉一人杰出的表现如果能够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就足以压住对方的风头,穆上玄那里也不会觉得丢了面子。
整场比赛的基调就此定下,遥儿、沈人醉、天诺三人主攻,其余七人以玄二为首,全力防守,同时为沈人醉制造一切进球机会。最终,即便别队取得胜利,可个人进球最多的依旧是他们的人。
众星捧月只为这一人!
不得不说,在整体实力不如人的情况下,他们这个设想还是很聪明的。
球场前方矗立一座高台,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众多达官贵人、权贵嫔妃们的观赏舞台。高台上早就铺好了红毡,三面加了围子,只放开面对击鞠场的一面,田七娘和那位二公子苏坐在正中间的位置。
不过所有人看的都只有田七娘一人,公子苏完全就是一个摆设,每个人都清楚,他虽然是田七娘的嫡子,但这个国家已经不姓姜,而是田,所以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
这位理论上大齐除了田七娘之外最为尊贵的人,也很有这个自觉,大概是兄长公子兰和众多姜齐宗室被杀的血淋淋现实把他吓坏了,他谦恭、温驯的有些不像话,每时每刻,他都在注意着母亲的脸色,田七娘不坐他绝不敢坐,田七娘不说话,他绝不敢先发一语,那种谨小慎微的神态,甚至不如田七娘身边一个用惯了的女仆更随意。
这样的母子,也算是当世奇葩,虽然说王侯家无亲情,可是在臣民们面前,面子功夫总要做的,然而在这对母子面前,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