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土里的人骨
那个年轻人笑道,“那真是失礼了。我叫刘义,原本是寒将军麾下的一名亲兵,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寒将军才把我带回了京城,安顿了下来。你呢?”
“寒……吴牙……我叫吴牙。”寒墨语忽然想到,眼前的这个刘义既然是父亲大人的士兵,那么如果自己说了真名,身份必然会暴露了。她脑子一转,忽然起了自己的小名牙子,于是给自己编了个假名。
她一面笑着,一面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子,塞进了刘义的手中:“刘大哥,既然我们都在这里当差,以后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仰仗刘大哥呢!”
“那是自然的。”刘义笑着,却将银子推了回来,按入了寒墨语的手心中:“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我能帮你的,自然会竭尽全力。我看你衣着也不像是能有多少月钱的人,还是自己留着吧,也好有不时之需。这曼陀罗花有多娇贵,我是知道的,万一你救不活它们,自己就要挨板子了。自己留着点儿钱,遇到什么困难的时候,也许能用得上。”
寒墨语听了,眼睛一发热,低着头道:“刘哥哥你真好。”
刘义爽朗的大笑起来,给寒墨语开了花圃的木门。寒墨语侧眼瞥见,刘义的一只袖子是空的,在风里一荡一荡的。
“剪刀铲子以及花药等物品,都在旁边那个小茅屋里,你要用了就自己取。还有,这花圃是每天辰时开园,每天戌时闭园。你记得不要忘了时辰。到时候我会准时开关园子的,你可别被关在了里面。”刘义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刘大哥。”寒墨语冲刘义一笑,然后奔到小茅屋里,去找工具了。
太阳一点点的升了上来。虽然是大晴天,可是寒墨语还是冻得直搓手。她一面抓着铲子,一面给花朵松土。并将毁坏的花叶修剪干净,又重新将歪倒的花株载好。
就这样,她一棵一棵的清理着,累得满头大汗。干了这么许久之后。她竟然不觉得冷了,浑身上下反而热腾腾的起来。她伸手擦了一把额头冒出的汗,又一铲子下去,忽然感到铲子触碰到了泥土里一块硬邦邦的东西。
她有些疑惑,又铲了几下。觉得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一般,硬的像石头一样。她连忙将土壤刨开,往深处刨去。
不一会儿,周围堆起了一圈土堆;寒墨语看到土里露出了一截什么东西,不过沾满了泥土,看不太清楚。
她有些好奇,伸出手来,捏住了那截东西,往外一拽。一截附着着腐烂血肉的雪白骨头被拽了出来,那一端张开的指骨已经僵硬。但是仍旧保持着一个姿势。寒墨语愣住了。片刻之后,她忽然惊恐万分的尖叫起来,丢下了铲子,朝着花圃的木门奔去。
刘义听见了声音,连忙拔尖跑了进来,一面将寒墨语牢牢拽住,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没有看到什么异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寒墨语扑到刘义的身后,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止不住的尖叫着。哆哆嗦嗦的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了?”刘义皱着眉,“什么东西能把你吓成这样?刚刚我把利剑架在你的脖子上的时候,你也没见得像这样恐慌啊,那会儿呆呆的模样真好笑。我还以为你不会害怕呢……”刘义一面说着,任寒墨语死死的抓着自己,一面附身仔细听着寒墨语断断续续的话,他依稀听到了泥土几个字。
“土里有什么?”刘义皱眉问道。
寒墨语却颤抖个不停。
刘义推开了寒墨语,举着剑朝花圃中心走了过去,一面回头看寒墨语的眼神。他望见寒墨语看了某个地方一眼。连忙扭过了头;心中疑惑,走到那片土地跟前,低头望见了地上的东西。
映入眼帘的,是一截人骨,尚未完全腐烂,上面还裹着模糊的血肉。
他伸出剑来,小心翼翼的将那块骨头挑起来看了看,又放下,道:“死了应该没几天。虽然血肉模糊了,但是皮肤轮廓还算清晰。寒府最近发生过什么事吗?或者说,死过什么人?”他扭头问道。
寒墨语想了想,摇了摇头。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报告给寒将军的。”刘义郑重的说道。
……
曦照居的后花园忽然热闹了起来。寒墨语悄悄的站在寒禹觉将军的身后,望着园中忙碌的人群。从始至终,寒禹觉将军都阴沉着脸,没有说一句话。寒墨语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仆役们忙碌着,小心翼翼的将发现人骨的那片土地周围的曼陀罗花都从土里挖出来,然后移植进了花盆中。然后众人就操起铁锹,在花圃那片被清理开的空地上挖了起来。
这个时候,寒夫人急匆匆的赶来了,她朝干活的人们怒喝一声,“都给我住手!”然后又转头望向寒禹觉将军,柔声问道:“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花圃吗?怎么能让人这样糟蹋呢?”
寒禹觉将军柔声对寒夫人说道:“夫人,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吗?这里脏,你还是不要凑热闹了,好吗?来人,送夫人回屋休息!”他话音刚落,几名侍卫就走了过来,对寒夫人说道:“夫人,请回屋歇息!”
寒夫人欲言又止,望了望几名将她围住的侍卫,恨恨的甩着袖子走开了。
“将军大人,又发现了一根人骨!”一名仆役喊道,并将那根骨头用钳子夹起,放到了蒙着纱布的大铁盘里。
一名仆役向周围监督的侍卫招招手,然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