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钱谦益总觉得心中不是那么踏实,一来因为约定时间已到,整个京师竟是毫无动静,二来,他却是听闻今日皇帝前往龙虎军阅兵。
“如若果真出现意外,当是何如?”
钱谦益心中却是反复念叨着这席话。
而就在此时,钱谦益突然间却是灵光一闪,反手翻出一件饰物,却是一枚鎏金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福’字。
这却是不久前李王府司仪正留下的,说是有此令牌,但凡京中王爷人马皆可调动。
“若是事情有变,我当自行前去召集人马起事!”
钱谦益之所以有此念想却因之前听闻那李司仪说起,这五军营中的营官刘氏兄弟乃是王爷的人,而此人钱谦益却是识的的,那是源于数年前一次东林讲会,二人却是偶然相遇,虽说身份有别,但是二人去也是因此结缘。
故而念及此处,钱谦益却是匆匆忙换好行头,从这后门小心离去,却是直奔的五军营右掖而来。
只不过当钱谦益心急如焚的赶到五军营右掖驻地时,一排排整齐有致,身着与大明传统衣着完全不一样的军队却是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龙虎军!”
这是钱谦益脑中唯一的念想,整个帝国之中除了皇帝的‘龙虎军’,试问有谁有此打扮!对于这一点,钱谦益自然是明白的。
而不多时,隐隐约约看着一群被押出大营的军官,那一刻,钱谦益是彻底的绝望了。
唯听‘噗通!’一声,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真的完了。”
嘴中反复念叨着这么一句话,一代大儒这一刻竟是如此的落寞。
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一刻钱谦益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眼中竟是流露出一丝的决然。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径直离去。
而那方向正是大明皇宫!
钱谦益径直离去,却是不提。却说此间数万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的一场突然抓捕行动,很快便以彻底平复一场即将发动的叛乱而告终!
当数百个福王安插在京中的军官们被押到龙虎军校场之时,那一个个平时耀武扬威,欺压士卒的军官们却是显得有些颓废。
毕竟此时,他们面临的那将是皇帝的怒火!
“陛下,所有人犯全部带到!”
当闻听卢象升奏报此事时,朱建却是有些沉重,透过远望镜看着校场中一排排蹲着的将校们,朱建竟是有些莫名的悸动,却是有些呢喃道。
“难道在这些人眼中福王真就要强于朕么?”
突然闻听皇帝此言,那些个大臣们却是有些面面相觑,不觉心中有些疑惑。
“陛下今日为何此般消沉?”
就在片刻的沉寂之后,作为内阁首辅大臣,杨嗣昌却是沉声道。
“臣听闻,福王此人贪得无厌,更兼这些年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却是使得民不聊生,臣更是听闻这河南府洛阳附近,上万顷的田地,那都是归福王府所有!陛下宏图大志,这福王又岂能与陛下相提并论,此间都不过是我大明的败类而已!”
言及此处,杨嗣昌却是有些痛心疾首。
“混账!”
而杨嗣昌此言一出,朱建却是厉声道。
“陛下,杨阁老直言冒犯,皆是为了帝国万代基业,还望陛下恕罪!”
闻听皇帝所言,一时间余下几人皆是上前道。
而面对众人此般言语,朱建先是一愣,忽的却是明白过来,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爽朗大笑。
“诸位爱卿,朕所言不过说的是朕这个蛮横的叔叔,诸位此般却是为何?”
闻听皇帝这番言语,众人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有些略显尴尬。
“文弱,你之所言,朕却是知晓,怎奈何这福王乃是朕的亲叔叔,前又深受皇爷爷的恩宠,一时间朕也无法动他,只不过如今看来,却是。”
朱建的话没有说完,只不过众人从朱建眼角流露出的丝丝寒光中似乎已是读懂了什么。
却是杨嗣昌一番言语,朱建这心中却已是豁朗了许多,却是下令道。
“此间人犯按其所犯罪责程度,轻者暂且押解刑部大牢,重者押回锦衣卫北镇抚司,告诉骆养性,要他好生看管,在罪责确定之前,切不可擅自动刑!”
“建斗,此事由你亲自去交接!”
“臣遵旨!”
就在卢象升转身欲要离去之时,却是忽然想起之前在五军营右掖之时,那些个老兵们说的话。
而对于监军祸乱之事,卢象升虽是有些忌惮,但是如今深受天子重用,他却是也顾不得那许多。
“哦,建斗,还有事要与朕说吗?”
见卢象升忽的转过身来,朱建却是问道。
“陛下,臣还有一事要奏!”
“哦,建斗,与朕你还需这般忸怩不堪么,只要是不有损社稷安危之事,但说无妨!”
有了皇帝这番话,卢象升却是将之前在五军营右掖之中,所闻听之事全部讲了出来。
而闻听卢象升所言,一时间朱建却是有些沉默了。
对于明朝太监监军,朱建自然是知道的,同时朱建也明白自家那些个祖宗们的心思所在,为防止诸将在外,不受节制,老祖宗们这才会选择自己的‘亲信’太监们去做监军。
朱建不否认老祖宗的先见之明,可以说太监监军有利又有弊,然而那不过是对于早期的太监监军而言,而此刻,太监作为军中的监军已然是百害而无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