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已值深秋,朔北的凛冽寒风呼啸而过,顿时卷起落叶纷纷,不觉让人心生一种凄凉。
此时的遵化城中,一种莫名的悲伤更是笼罩在这个曾经的大明边关重镇之中,整个正白旗的旗丁们脸上皆是一股子掩饰不了的悲伤,更多的还是深深的愧疚。
主子死了,做奴才的还活着,在这样一个等级森严的部落之中,活着的人耻辱那将会是一生注定的背负的,除非......除非死的人活了过来。
或者说为主子手刃仇人,可是仇人又在何处,难道是那枚该死的官亭炮,这是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些个旗人至今也没弄明白。
自从范文程走后,多尔衮就一刻也没出过临时搭建起来的灵堂,一日一夜了,却是丝毫没有进一口茶水。
“十二哥,你放心,你的仇,阿母的仇,十四弟对着萨满神发誓,此生此世,若是不能报得此仇,弟,终身不娶!”
终身不娶!终身不娶!
在那一刹那,恍恍惚惚间多尔衮似乎又回到了那片美丽辽阔的科尔沁草原,那里有个美丽活泼的小女孩,而他策马扬鞭,奔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而在他身后小女孩不停的喊着。
‘阿古【满语哥哥】,阿古,玉儿长大了要做你的义而汉【满语新娘】!’
小女孩的天真浪漫,多尔衮心驰神往,在多尔衮心中,她早已是他的义而汉,可是就在那一刹念间,一个令多尔衮亲切有恐惧的身影的出现,她成了他的福晋......
“多尔衮、多尔衮,玉儿想你!”
看着眼中人儿撕心裂肺的呼唤,多尔衮顿时心中一阵绞痛。
“不!玉儿!”
“十四爷,十四爷,醒醒,醒醒。”
阿克占从帐外进来,却是恰好听到那一声‘玉儿’,脸色忽的变了变,转而却是恢复了常态。
被阿克占唤醒,多尔衮却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暗自道。
“原来是一场梦啊!”
“十四爷,大汗的前帐距离遵化城不到十里,我们是否。”
阿克占问道,言语之间却是有些遮掩之词。
“阿克占,切不可变现此般模样,毕竟他是我们的大汗,你先下去安排,我随后就到。”
多尔衮摆了摆手示意道。
“嗻。”
闻听多尔衮此言,阿克占却是欲要转身离去,就在这时却是被多尔衮忽的唤住。
“阿克占啊,刚刚可否听到帐内有什么异样?”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阿克占面色却是忽的一紧,不过那也仅仅只是忽的一紧,片刻的光景却是与往常一般。
“十四爷,奴才刚刚只是听闻十四爷的阵阵鼾声。”
“哦,无事,我只是随便说说,阿克占,你先行下去吧!”
闻听此言,多尔衮剑眉一挑,却是满脸和煦。
“出来吧!”
就在阿克占离去约有片刻之后,多尔衮却是朝着帐外道。
“情况如何?”
话说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甲喇额真富察哈出。
“回十四爷的话,奴才已经打探清楚了,那日范文程前来时,约的就是他,而且奴才还探的消息,说是他的部众已然向上三旗方向靠拢。”
看着多尔衮,富察哈出却是满脸的崇拜之色,因为在他富察哈出心里,十四爷就是他心中的神。
“哦,一路辛苦,你且先行下去休息,我已然知晓,对了,富察,该让狼群出动了。”
言及此处,多尔衮那还略显稚嫩却饱经沧桑的眼眸中却是闪过一道寒光。
“嗻。”
说罢,富察一个转身,却是匆匆朝着一个秘密营地而去,那里有着多尔衮嘴中所说的‘狼群’,那是一支连皇太极都不曾知晓的武装力量,乃是经由阿济格亲自**的百人队,其中成员皆是来自蒙古察哈尔部的死士。
而对于这样一支力量,多尔衮也是刚刚才得知,而这支‘狼群’的额真正是甲喇额真,人称‘血屠夫’的富察哈出。
“八哥,一切要开始了啊,不要怪臣弟,臣弟本来觉得已经渐渐淡忘,可是十二哥......死了啊。”
望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行军大营,多尔衮有些喃喃道。
却说片刻的功夫,皇太极率领大军已然进了城来,与多尔衮一阵寒酸之后,却是教武场上,军马整顿,顺便为阿济格——发丧。
寒风瑟瑟,大雪早已是将这座大明朝曾经的边防重镇所覆盖,城外鲜有人处,厚重的积雪足以将人的小腿没入。
却说遵化城内,明军演武场处,却是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放眼望去,却有数万之众。
此时的讲武台上,皇太极却是一身孝衣裹身,面荣极其的悲怆,不时的更是放声恸哭。
“十二弟,你建有这不世奇功,缘何又英年早逝啊!你叫八哥我如何对的起父汗吶!”
闻听此处,众军却亦是不觉戚戚然,尤其是正白旗的旗丁们,更是悲痛欲绝,毕竟死去的那是他们的主子。
而闻听皇太极那一声声‘发自内俯’的恸哭声,一旁的多尔衮不觉却也是悲从中来,眼角之处竟是滴淌下少许泪滴。
“大人。”
就在这时忽的身后却是有人轻轻的唤了多尔衮一声,回首望去,却正是富察哈出。
见状,多尔衮没有言语,却是用眼神示意富察先行离去。
然而就在富察离去不久,突然间整个讲武场上却是传来一阵揪人心痛的呼喊声。
“十二哥啊,阿姆走了,现在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