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莫儒歌向来不拘小节,为何偏偏对这件无关紧要的事上心?
“之前大夫人寿宴,殿下命我去寻南海珍珠。我遍寻无果时,正好遇上了刘老大。刘老大是阿豪的爹,那时阿豪身患重病,奄奄一息,所以我以十颗南海珍珠作为诊金,救了阿豪一命。”
为了避免误会,杨天玥自动将被逼洞房的一幕忽略不计,否则,以莫儒歌的性子,怕是要踏平那寨子才甘心。
“那小子又为何叫你小娘子?”一想起这个称呼,莫儒歌的心里就如翻江倒海一般不舒服。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殿下下次若遇见他,可否替我问一问?”针锋相对,她必然是输家,关键时刻,走一走歪路也未尝不可。
莫儒歌抬眸,用鹰一样的眼神定住她的身形。狡辩?果然是和那个臭小子呆久了,所以在他面前也敢油嘴滑舌。
“收拾一下,明日动身回京。”漫长的沉默,她终于在这一句话之后,得到了久违的平静。
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杨天玥还是心有余悸。刚才看莫儒歌的表情,让她险些以为他会强要了她。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留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开。莫儒歌不是那般心软的人,除非有更重要的事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明日便起身回京,难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偌大的房间里,莫儒歌孑然一身。手中的纸条打了个转,终究没有逃脱被烛火吞噬的命运。龙飞凤舞的字迹将“速归”二字显得十分潦草,一眨眼,纸条便化成了灰烬。
因为回京的决定做得太迟,容勐也没来得及商定返程的船只。尽管是一早就来到了码头,但是宽阔的河面上,也仅剩下一条大船。
容勐正打算上前打听,只见帘子被人从里头掀开,一个脑袋钻了出来,大声嚷嚷着,“船家,怎么还不开船啊?”
莫儒歌眼神一凛,而杨天玥则是心下一喜,“阿豪!”
“唉?小娘子,你们也要回京城吗?正好,大家一起有个伴!”偏生如此巧合,又让两人遇上,阿豪自然喜不自禁,连连招手示意她进到船里来。
杨天玥是不介意的,可是按照莫儒歌的性子,恐怕宁肯选择陆路,也不愿与阿豪共乘一船吧。
正当她为难的时候,破天荒的一幕出现了。莫儒歌迈开步子,就朝阿豪走去。杨天玥正诧异,只见他走到船家身侧,将一个金元宝递到了船家的手上。那老伯眼前一亮,先是敲了一下金子放在耳边听,而后又用牙咬了一口,最后才捂着被咬疼的牙关喜气洋洋的看着手里的元宝。
“这个船,我包了。”莫儒歌一句话还没说完,那老伯已经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恭恭敬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上了船。
“哎!这个船是我先包的!”阿豪十分不满的瞪了莫儒歌一眼,又立马跑过去找船家理论,“做生意也要讲究先来后到,明明是我先上的船,凭什么又租给他们?”
“小少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人世间本就没有钱办不到的事,你若不甘心,就拿出更多的钱来,我必定让你再包下我的船。”老伯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金元宝长啥样,哪里还会理会阿豪的控诉。
阿豪虽然家底不浅,但是也没富裕到随手就能拿出一个金元宝的程度。和人比不了财富,那就得比气势。
“我不管,反正是我先上船,这个船就是我的!有本事,你们就把我打下去,否则,休想我会主动下船!”初生牛犊不怕虎,阿豪双手叉腰,摆出器宇轩昂的样子。
莫儒歌定住脚步,转回身来看了他一眼,阿豪暗自窃喜,还以为是自己的威慑起了作用,没想到莫儒歌却是对船家开了口,“开船。”
老伯心领神会,立马撑起杆子,重力一点便离了岸。还留在船舱外的阿豪却有些傻眼了,在他的估计里,至少得来一场你死我活才算作数。莫儒歌不是本就看他不顺眼吗?怎么不动手呢?那他岂不是白白挑衅了?
年少气盛的人丢不得面子,阿豪左顾右望一番,才一闪身钻进了船舱里,“这本来就是我的船,我坐在自己包下的船上,那是理所应当!”
末了,阿豪还不忘补充一句,以挽回自己早已不知所踪的面子。
一句话激不起千层浪,却把塔娜逗得哈哈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
鉴于自己的占了下风的位置,阿豪一直耿耿于怀,一路上异常的安静,至多就与杨天玥聊几句家常话。倒是塔娜对这个英俊少年上了心,直后悔若是早些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说什么她也得把那一副面具留到他出现的时候,给他摘下面具的机会。
当然,容勐听到这些话时,面上虽然装作无所谓,但心中差点儿喷出一口血来。
一路上众人也算相处融洽,好不容易熬到了京城的码头,阿豪却突然变得忧愁起来。
“小娘子,一定要来找我玩呀,一定啊……”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看得杨天玥心力交瘁。
一行已经走远,杨天玥只好勉强应了下来,快走几步追上众人。
“你要是敢去找他,就不用回太子府了。”莫儒歌的声音不大,正好钻进了杨天玥的耳朵里。
阿豪不懂事,眼红也就罢了,可是他堂堂太子殿下,也会吃醋吗?杨天玥摇摇头,甩去那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下了船就是马不停蹄的往东宫赶,杨天玥不会骑马,只能和莫儒歌共乘一匹马。容勐见怪不怪,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