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身撑床,坚难地起身,丝绸做的被子悄然滑落,显露出一身的青紫之色。
她下意识地垂眸,手指轻抚上昨夜杜伟泽在极度的兴奋激动之下留下的印迹,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而那如玉般白皙的肌肤上面更是泛出一片粉红。
想来,杜伟泽是去准备接她回府的事情了吧?
脑子里转过这个念头的同时,白冬瑶忍不住轻笑出声。
只可惜,一日过去了,两日过去了,十日过去了,杜伟泽一去不复返,而白冬瑶那颗心也由最初的期盼,到失落,再到生出新的期盼,再到失落。
纵然她不停地为杜伟泽未能如约再次前来找了各种借口,甚至还拿杜伟泽在离开之前给了老鸨足够多的银两包下她整整一个月,不让她拉客这个理由为杜伟泽开脱,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半个月后,见到满脸阴冷地瞧着她的刑部尚书府孙逸修的那刻,她的心里突然生出巨大的恐慌。
而孙逸修接下来的话也彻底将她打落悬崖!
“白莲,我不喜欢你这张脸。”孙逸修双眼微眯,犹如野兽般阴冷可怕的目光在白冬瑶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面游走着,嘴里更是毫不留情地说出看似平淡,实则将她的自尊踩在脚下肆意践踏的话语。
“之前听齐王提及倚翠楼来了一个和病逝的国公府二房养女白小姐极为相象的江南女子时,我还不太相信,不过,如今,我倒是信了。”
“只可惜,哪怕你再怎么学那白小姐,但白小姐那通身的气度,满腹的才华,绝代的风姿,却是你拍马也赶不上的!”
“也不知这倚翠楼老板是怎么想的,竟然特意找人来模仿白小姐,真是……”
说到这儿时,孙逸修摇了摇头,顿住话头,想起进入白莲房间之前老鸨那番意有所指的话,就不由得面容为之一黯,狭长的眼眸里满是冷意——若非他如今被贬为平民,往日里结交的友人也弃他而去,他早就找上那人一算旧账了!
不过,想起那人的身份高到连国公府都不敢招惹,他就又默默地将胸口冒出来的残暴的念头重新压下去,看向白冬瑶的眼眸里有着不再掩饰的讥讽和轻蔑:“听齐王说你侍候人的功夫很好,所以我今儿个特意过来尝尝。”
“过来,给我宽衣。”
也许就连孙逸修自己都未察觉到,即使他心里再怎么不愿意承认眼前这个艺名为白莲的倚翠楼花魁,正是曾令他心神向往魂萦梦牵的国公府二房养女白冬瑶,但,嘴里在说着那些讥讽的话语时还是下意识地收敛了几分,看向白冬瑶的眼眸里更有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痛惜。
只可惜,白冬瑶早就被孙逸修那番毫不留情的讥讽话语给激得泪湿满襟,迷蒙的杏眼飘忽地游移着,根本就不敢和浑身都散发出可怖锐气的孙逸修对视,故,她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孙逸修隐藏起来的那份怜惜。
“修……你怎能如此说我……”白冬瑶咬了咬唇,右手捂着胸口,身子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满脸的哀伤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