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丫环们的小心思,孙芸儿不是不知晓。不过,此刻,她根本就来不及去追究她们的退缩,只能狠狠地剜了众人一眼,心里也再一次庆幸自己今日挑选的是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而同行的贵族子弟们的视线也都注视着萧逸轩和佟雅萱,贵夫人们则注视着长公主、佟候爷和杜伟泽,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她这儿,否则她一直努力维持的名声,就极有可能因为眼下这几个丫环身上流露出来的恐惧害怕等情绪而暴露!
纵然如此,孙芸儿也难掩满腹的愤怒,遂冷声喝斥道:“蠢货!”
丫环们的头垂得更低了,就连身子也微微颤抖。
孙芸儿满眼愤恨地收回目光,用了点茶水小点心垫肚后,双手狠狠地揉捏着衣裙,让本就不那么顺贴的衣裙上面的皱褶变得更多,再顺了顺发丝,让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变得更加凌乱,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难在世家贵女身上见到的慵懒的美感。
接着,孙芸儿微微垂眸,再三端详着自己,发现自己身上再也找不出一丝不和谐的地方后,才深吸了口气,压住蠢蠢欲动的心绪,莲步轻移,朝萧逸轩的方向行去。
孙芸儿并不知道,她自认为隐蔽的角落,却因为长公主和佟候爷两人所站的方位,而将她脸上的情绪变化全部瞧在了眼里。
不过,长公主和佟候爷两人并未将孙芸儿这个根本就掀不起多大风浪的跳梁小丑放在眼里,故,两人很快就将目光移开了。继续留意着正和萧逸轩交谈的佟雅萱,并不着痕迹地分析着萧逸轩来此的其它用意。
待到孙芸儿再也按奈不住满腹的嫉恨而起身,从那个隐蔽的角落里站起身,走出来的时候。状似倾听,实则一直着周围环境的长公主下意识地回眸望了下,并未错过孙芸儿看向萧逸轩的目光里流露出来的那抹势在必得的决心,遂紧了紧被风吹开的披风,眼角含笑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大戏。
正三五成群地坐在那儿,欣赏着山顶难得一见的美景,偶尔闲聊几句的夫人小姐们对望一眼,彼此都瞧见了对方眼底那抹了然。
二皇子萧逸轩虽自诩是一个文人,并不擅长高深的武艺。但大梁的国都盛京位于北方,生长在那儿的男子个个高大俊美,尤其萧逸轩还是受过皇家精英教育的皇子,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风姿,自是能吸引无数贵女的目光。
在盛京的时候,萧逸轩就是众多世家贵女眼中最为理想的夫婿。到了江南,只是一照面,他就将那些身上流露出一种赢弱感的江南贵族子弟比了下去。如此这般,江南当地的世家贵女们,又岂不会折服于萧逸轩身上流露出来的魅力之下?!
不过。和看不清自己身份的孙芸儿不同,她们极有自知之明,知晓像萧逸轩这样的人中龙风,根本就不是自己等人可以高攀得起的。只是,纵然如此,她们心底依然有着淡淡的遗憾和不甘。如今瞧得孙芸儿上场,这些本不该出现的情绪倒全化为了深深的嘲讽。
或者可以这样说,往日里,不是没有人窥破孙芸儿的真面目。只可惜。这些人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来自于孙芸儿爱慕者的打压迫害。再加上孙芸儿自己也不是一个蠢笨的,耍起心机手腕。还真没有几个人可以比得上,故,表面看来。江南当地的世家贵女以孙芸儿为首,但,实则大部份人都恨不能孙芸儿出事,从此被辗落泥尘,再也无法翻身。
眼下就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又有谁肯放弃?
故,有几个真心拜服在孙芸儿才气之下的贵女,倒是想起身劝说孙芸儿,却纷纷被身旁的姐妹和亲人给拽住了。而那些爱慕着孙芸儿的贵族子弟,则紧抿着唇,一脸痛苦哀伤地瞧着自己心中的佳人一路欢快地奔向幸福的怀抱,偶尔有几个不死心的想起身,将孙芸儿强硬地拽回来,却也同样被身旁头脑比较清醒,能透过重重迷雾看向事情真相的亲人朋友们给拽住了。
空气中的欢快气息全部停顿住,一种叫做紧张的情绪缓慢地弥漫了整个山顶。
正朝自己心仪男子走去的孙芸儿,以及眼含精光和算计,笑眯眯地瞧着这一幕的文夫人俩人并未注意到这一点。
“芸儿见过二皇子。”孙芸儿水汪汪的杏眼凝视着萧逸轩,浅笑盈盈,微微垂头,露出一抹如皓月般优美的脖颈。
今日,孙芸儿穿了一件浅粉色长裙,腰间系一条月白色如意丝绦,宽大的衣袖和裙摆绣上了几朵桃花,行走间显得特别的轻灵飘逸,齐耳以上的长发随意挽了一个髻,朵朵细碎的小花点缀其间,斜插一枝镂空飞凤步摇,凤嘴衔着三串以银钱串成的米粒大小的珍珠,和双耳上的水滴状耳坠相映成辉,衬得整个人越发地清雅脱俗起来。
不过,眼下,这件孙芸儿曾特意在众人面前炫耀过的价值百两黄金,经由四个绣娘巧手绣制,日夜赶工整整三天才绣好的浅蓝色的衣裙上面有着细细的皱褶,而她那向来顺滑的发丝也有好几缕调皮地坠落于颊旁。
而在佟雅萱站立的地方,恰好能瞧孙芸儿微微敞开的衣领间那饱满的浑圆。
这样的情景,倒是令佟雅萱想起穿越前乘坐公交车时,偶尔可以看见着一袭宽大领口t恤,垂头把玩着手机的女孩子们裸露出来的大半个胸脯的令人无语的场景。
只是,大梁的妇人虽不像前朝那般需要遵从“三从四德”,但也不会像现代的女孩子那般肆意张扬地将自己的美裸露于世人眼里。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