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自己是将死之人,却不曾想那个仅仅五岁的男娃,竟会出手照顾,呵护备至,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年纪无法惹人怀疑,他几乎可以想象眼前的五岁男娃恍若一个成年大人。( --
或许是因为他不受宠的缘故吧,他必须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
小陈子一声感叹。不过也在那夜里,他的心底里似乎燃烧起熊熊的火焰,那股坚定的意念,还有那心底最忠实的想法在内心愈发膨胀,他发誓有生之年定会对这个主子忠心不二。
他病中的时候,他们俩人会胡说心事,他告诉眼前这个五岁男娃的一些关于自己的身世,便是那些自小没了爹妈,因为生活所迫,被‘逼’着进了宫,断了子孙根的可怜往事。
而夙思羽却跟他说,“其实你比我幸福!”
他哑然。
夙思羽又道:“你父母虽亡,但是我想生前定然很疼爱你,不比我,虽然父母健在,但是他们从来不会疼惜我,只会放任我于此,不管不顾!”
小陈子病榻上听着,竟然不相信那是一个五岁男娃的话,或许是因为有感而发吧。
呆在夙思羽的身边久了,渐渐地他开始对眼前的小皇子愈发地了解了。他清楚知道六皇子的身世。
六皇子的生母原本是伺候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因为夙镇宇一次酒醉,糊里糊涂地宠幸了她,然后自那日后,她肚中便有了夙思羽。
原本想一个皇帝与宫婢所生的孩子,传出去并不怎么好听,可是当时皇后顾念和那宫婢主仆一场,扬言将孩子抚养名下,以后她便是这孩子的生身之母。所以夙思羽便成了那名符其实的六皇子。虽然生活在泺苑,那一处比任何皇子都待遇极差的宫闱,不过能活下来,或许已经是上天对他的恩德,他还能苛求什么呢?
思绪至此,他走在泺苑的淤泥深深的地坪上,看见远处一娇俏玲珑的‘女’子,不由皱眉了起来,“你怎么约我在这儿,有什么话就不能在别处说吗?”
“难道泺苑不好吗?”‘女’子依旧背面,她反问道。
亚父摇头,“当然不是,只是今日夜黑风高,你邀我到泺苑来,究竟是什么事情!”
夙风一旁,愣着脑袋,此时非常安静。
“其实也并非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此次邀请亚父前来向你借一样东西罢了,你放心,用完便还!”
“借东西?”亚父思绪紊‘乱’,‘摸’不着头脑,他会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借的,于是他大胆问,“你要借什么?”
‘女’子笑靥如‘花’,气吐如兰道,转过身来,直面亚父。
亚父一愣,惊见此‘女’子面貌,虽然是倾国倾城,但此刻他却无法再平静下去,“是你,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是我?”
“不对,不可能?”亚父摇头,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如何不可能?”她反问。
“可你不是已经……已经……”亚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她却冷冷地补充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对吗?”
亚父无言,以一种探究的眼神相望。
‘女’子走下台阶,缓缓走到亚父的身边,也走近了夙风的眼前,夙风抬起手来,一根灵动的小拇指指着‘女’子,“槿妃娘娘……”
夙风稚气的声音响着,萦绕在四周。她半腰折腰,微微蹲着身子,冲着夙风微笑,那抹如地狱之‘花’曼珠沙华的‘花’瓣娇‘艳’的绽放,让亚父看了心里凛然害怕,生怕她会对夙风不利,不过他的耳朵可没有聋,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听清了夙风喊眼前这个‘女’人的名字,槿妃。
他诧异道,“你是帝君最宠爱的槿妃?”
她点点头。
“他们说你的眼睛瞎了呀!”
她听见亚父那颤抖地牙齿发出疙瘩疙瘩响声,她心里惬意极了,这一幕她等了那么多年。
亚父又摇头道,“不对,你眼睛没瞎,是装的!”
她哼哼冷笑,“才看出来呀!不过为时已晚!”
“你不是槿妃,你是小雪,不可能的,你明明已经死了,是我亲眼看到的!”亚父不相信,他疯狂地向她怒吼。
她眼睛含着杀意,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当年她被顾潇推下万丈悬崖之际,竟然还有人眼睁睁地躲起来看这么一出好戏,两手紧攥,宛如石头般大小,青筋外‘露’,浑身充斥着刺骨的寒意。
她咬牙切齿,“我是小雪,同样也是她,哼!我竟然从来不知道杀死我的人还包括你!”
亚父冷笑,“我这是为了帝君,为了夏国的江山,你决不能活下来!”
“好一个为国为民,尽职尽忠的奴才!”她紧咬着奴才二字,发出的声音格外的重。
亚父无奈。“你究竟想怎么样?”
“哦,不过是想要借你一样东西罢了!”她继续重复道。
亚父狐疑,“我个糟老头子有什么东西会是你需要的,怕是帮不了你了!”于是转身便拉着夙风要走。只不过,身后的她嘴角勾勒,那抹嗜血的表情让人见了望而生畏。双眼深处的美瞳闪出‘精’光,她冷冷道,“这样东西,你是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身形如鬼魅般飘渺,加上夜晚她身穿黑‘色’素服,与黑夜融为一体,哪里会让人分得清楚,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两手指尖一点,分别点在了亚父与夙风的‘穴’道上。
亚父皱眉,更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