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念这一趟出来,主要是与傅缜豪商量合作的,大概是过去近二十年,积怨在心,难得发现了一个人。才含糊不清的说了一串,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很快便收了口,目光对上傅缜豪:“我会照着你的安排做,你得保证,说服郝檀年,不再追究林安华的错。”
虽说是被逼的,车子也是早在林易民的安排下,让周蓉蓉做了手脚,可林安华撞死了郝明月,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郝檀年白头人送黑头人,便是再清楚事非曲折,难免也对林安华生恨,又如何不追究林安华的责任呢。
傅缜豪面无表情,既无为难。亦无接受,只问了一句:“你又如何保证,受了十多年牢狱之灾的林安华,还会是当年那个视你如命的人?你就不担心他一旦出来,会对你积怨过深呢?”
这也是我心里面想的,没想傅缜豪替我问了出来,我便看着钟小念。
钟小念噗嗤一声,脸上竟然一丝纠结都没有:“爱他,是我的事,他嫌弃我与否,是他的事,我管不住他往后要怎么对我,我只想做我想为他做的。”
我心中大骇,爱有多深,情有多浓,才能至于死生之外呢?
林安华若真对钟小念生恨了。重见天日后,只会怕直接把钟小念残害至死吧。
傅缜豪却没有我们女人那般爱纠结,听了钟小念的话后,轻微点了点头:“行,这事情我会和郝叔商量,今天还得委屈你回去那屋子待着。”
钟小念看了看天色,说道:“我该回去了。”
是赵迎把钟小念送来,傅缜豪有话交待赵迎,亲自把钟小念送了出去。
雾还未散去,傅缜豪不在,我突然觉得害怕,起身便快步离开,却不想还未走出十步。便撞地上一道肉墙。
那人衣服透着湿气,显然在雾中站了多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不好,该不会刚才与钟小念交谈的话。被他听到了吧。
赶紧抬起头,便到一张陌生的俊脸,脸上带着与何骁相似的笑容:“你好,我叫湛承弼,很高兴认识你。”
我没有心情与他结交,慌乱的推开他,疾步往前走,却不想又被他追了上来:“我不是有意偷听的,你们在那里的时候,我早在那里了。”
我脚步一顿,心里更加慌乱:“你全都听到了?”
我原以为,就算不幸被他听到,也只听到一星半点,没头没尾了。他就算有心推演,也不能扮演出什么来,倒没有想到,湛承弼竟然把全程都听了下来,我不得不担心,他若是借此兴风作浪,会不会破坏了傅缜豪的计划。
湛承弼没有应是,反倒向我保证着:“我保证,我所听到话,不会自我的嘴中透露出半个字。”
“保证值几个钱,你别以为我好骗。”不说出来,还能写出来呢,何况字典里向来有个言而无信的词在,我要这么轻易相信了湛承弼的话,那就真是白痴了。
事关重大,我彻底慌了神,湛承弼却呵呵笑了出来:“那要怎么办,只有死人都能守得住秘密,难道你要杀我灭口不成?”
这倒是个好办法,可惜杀人填命,我怕死,还舍不得为了一个湛承弼搭上自己的性命。
“你给我听好了,你没过这里,什么也没听到。”我插着腰,一边警告,一边寻思着如何拿捏住叫湛承弼开不了口的把柄。
或者,早在我向何骁辞职的时候,何骁便对我生出疑心了吧,但说话又不用收费,我并不介意向体何骁解释一遍。
我倒不知道何骁原来是个多疑的,听了我的话,何骁的脸染上疑色,眼底闪烁,露出狠色来:“也是他叫辞职的。”
我心时在咯噔了一下,飞快的点头:“是,傅家的女人不许打工。”
这个理由倒是可用,傅董有三兄弟,傅缜豪有七个堂兄弟,娶回家的女人,除了在公司挂个名字拿分红后,便是经营自己手上的小生意,确实没有一个傅家媳妇在外打工的。
也不知道何骁信是没信,到了最后,他只试探的问了一句:“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吧。”
我点头,故作熟稔:“别让傅醋桶知道就行,昨天我就看了那个毒舌男一眼,回去他就打我屁股了。”
何骁低低笑着,目光微微抬了抬,朝着山顶处望去。
我悄然一扫,一看还好,一看心里就不踏实了,何骁所看之处,分明就是离家常便饭不远的榕树上面,或者他要看的并非榕树,而是被榕树遮掩住的家常便饭。
“姐姐!姐姐!”一声惊喜的叫声拉回我的注意,转过头便看到一个小女孩朝着我奔跑过来。
小女孩一身碎花短裙,头上发夹闪闪发光,不是家常便饭里聪明可爱的小妹妹,还能是谁。
何骁注意到了小妹妹,看我的眼神就带着审视:“你认识她?”
“认识。”若是我迟疑不回答,反而更让何骁起疑,说不定以何骁富有精力的怀疑细胞来看,何骁一猜疑下去,都得怀疑他昨天的那通电话,被我偷听到了呢,反正何骁昨天会出现在山顶,说不准就是知道我去了那里,所以我必需如实回答:“是家常便饭老板的孩子,我昨天在那里吃饭了,小东西可爱的紧,我夸她长得可怜,她就送我一瓶自制自泡的尖椒,我还以为那是我夸她的报酬,结果她却说让我带回去给别人尝尝,替他拉客人呢,不过那里的东西真好吃,回头我们一起去吃。”
说话间,小妹妹突然发出惊恐的叫声,经过的时候,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