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知道洛辰这个秘密?!听到陈希柔说的这话,李安然显然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再看看顾家的几个人,脸上也全都带着复杂的表情。
记者们先是愣了几秒,随即便又开始朝着洛辰围了过去。
大家都七嘴八舌地围绕着陈希柔刚才所抛出的那个重磅炸弹提问。
“请问洛先生。刚才陈小姐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是顾家的私生子?”
“洛先生,你是怎么看待私生子这个问题的呢?”
记者们问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每一个都直击着洛辰心底最脆弱的防线。那里原本被他小心地隐藏,即使他自己也绝不触碰,现在却被这些一心只想挖到更多头条新闻的记者无情扒开,顿时鲜血淋漓。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强大到不管记者提出什么样尖酸刻薄甚至是侮辱到他人格的问题,他都可以坦然面对,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虽然心痛,但他却始终如一方磐石般屹立在那里。似乎即使在下一刻面临着泰山压顶,他也坦然从容。
陈希柔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反正现在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想到这里,她开始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李安然看着被记者团团围住的洛辰,他的脸上始终都表现得镇定自若。似乎早就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般。联想起刚才陈希柔说的话,她基本上猜到了事情发展的经过。一定是陈希柔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他的这个秘密,所以想用这一点来威胁他,而他表面上装作同意与她合作。其实他却在暗中帮她调查证据。
她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呢?让他宁愿将自己最难以启齿的秘密公之于众,也要选择帮助她?她眼里的洛辰,不是那个对所有事情漠不关心,即使明知他的一句话就可以帮到她,却仍然选择沉默的人吗?她忽然觉得自己太不了解他了。这个比坚冰还冷漠的男人,他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她揣测着。
“请问洛先生,你的年龄比顾琛先生要小一些,我能不能以此推测你的母亲在那时就已经知道了顾董事长早已有家事,可她为了攀上顾家这个豪门,所以心甘情愿做小三,甚至为了留住他,不惜为他生子,可是顾家却因为她身份卑微。到死都没有给她一个名分呢?”一个新入行的记者忽然抛出了这个问题,他一提出来,其他的记者全都屏住了呼吸。
小三!听到这两个字,洛辰本来平静的脸上起了一丝波澜,对他来说,这两个字无疑是个不能触及的地雷。
“刚才的话,谁说的?”他看着周围的记者。问了一遍。他的声音很冷,虽然已是春季,却让听到的人犹如身处寒窖一般。
记者们都互看了一眼,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我再说一遍,刚才的话是谁说的!”这次他又把音量抬高了一些,一字一顿地问道。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他此时的愤怒。
洛辰虽然性格极冷,但在公众场合,他也是一个极少会动怒的人。所以大家看到此时他的反应,全都吓得不敢吱声了。
李安然捏了捏拳头,几乎没经过任何大脑思考,就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想能提出这种问题的人,应该是没有懂得‘母亲’两个字的真正含义,”走进记者堆里,她站到洛辰的前面,面对着所有的记者,“世界上的人本没有尊贵和卑微之分,就是因为有了像刚才说话者那样的人,才使得我们的社会越来越习惯了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每一位母亲不管她是豪门阔太,还是街头小贩,甚至是要饭的乞丐,只要她们对子女真心付出,那她们在子女的心里都是崇高的,是他们心里的大树。为什么我们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或者一时口快,去撼动他们心里的大树呢?再说,我们在不了解事实真相的时候,更不能妄自猜测,特别是记者,你们的责任是报道事实新闻,而不是根据一点耳闻就随便‘以此推测’,说出这话的人我很怀疑他报道新闻的专业性。”
她的话一出口,记者们都低着头,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反驳。特别是刚才说话的那个记者,此时的他满脸通红。想想自己最初选择当记者的初衷,不就是把更多的事实报道出来吗?
“逝者已逝,还请大家能够留些口德。古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们说话做事的时候,能不能都将心比心地三思一下,然后再行动呢?”见所有的人都不说话,李安然又继续说道。
“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懂什么疾苦?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体会过什么叫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吗?像你这种千金小姐,什么都没有亲身经历过,除了会耍点嘴皮子以外,还有什么会的?”陈希柔不甘心地说了一句。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亲身经历了。难道说研究自杀倾向的心理专家,他们就必须先自杀吗?研究白血病、癌症、艾滋病就得先得这些病?研究死亡就得去死?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字叫‘书’,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现’,我们为什么要上学,要看书,为的不就是先从书本里学到很多前人总结的东西吗?而且,除了书以外还有个东西叫‘大脑’,我们通过去看,去听,然后去思考,可以得出很多结论,并不一定得亲身体会才能得到。”李安然反驳道。
她的话把陈希柔驳得哑口无言。
陈希柔站在那里,虽然气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