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兽园附属农田很多,种地的农奴更多。为了种田方便,他们都住得分散,几十人住成一个村,各庄之间并不熟悉。
迎面对上的灵兽园奴隶,他们还误认为是来入伙的。更有好客的农奴上前,口里戏谑道:“早饭吃光喽,你们来晚了!”
“我们饿了一早上,你们还在吃饭!”灵兽园奴隶火冒三丈,手中刀叉齐上,将不知死活打招呼的农奴打翻在地。
都说第一次上战场手软,可大家都知道打群架从来就是一窝蜂。只有事后回忆才后怕,心头怒气满胸的时候,都是红了眼拼命厮打。
小田最为幸福,一路上领队而来,心理已经膨胀到极限。他看面前农奴,根本就像蝼蚁一样,草叉随手挥过去,也像赶苍蝇一样轻描淡写。他期盼一叉下去,农夫像干草一样倒下。
可对面农奴手中,已经换上了农田看守的钢刀和长鞭,是一群实打实的暴民,怎么可能轻易倒下。小田的将军梦还没醒,钢刀已经砍上他的脖子,舔脚丫奴隶就永远活在美梦中了。
“他们真敢杀人!和这帮杂碎拼了!”小田的死,让后面兽奴拼起命来。
李管家巧舌如簧的鼓动语言,只是激得兽奴心头火起,真没想到生死问题。很多奴隶前来,还是相像成以往打群架,就是相互吓唬,相互骂阵,然后噼噼啪啪打上一阵,伤个三两人就完了。
可小田硕大头颅落地,满腔热血溅到脸上,灵兽园的奴隶警醒了,这些农奴杂碎真得要命啊。
第一次杀人的农奴,其实也楞住了。毕竟这些农夫,从没杀过人,也都没练过刀法,钢刀是随意挥的。可为啥脑袋就掉了呢,要不要拿起来再给按上?
“啊!”乙园小奴隶杀上前去,一叉戳进杀人农奴胸膛,戳了个透心亮。灵兽庄园的奴隶之间,也没太深厚感情,平素还互相踩脚后跟。可一起吃肉一同争兽园优秀,各个园子还是形成了同伴的认识。小田一死,乙园奴隶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伤痛,复仇就这么来了。
复仇来复仇去,农奴与兽奴乱打,战斗就这么在农庄门口的大路上展开了。
艾摩从后面挤上来,前面已经倒下好多了,厨子的菜刀上都见血了。他高举笨重铡刀,才要上前砍杀,一道明亮反光晃眼,原来尸首堆里埋了把长刀。
刀!艾摩一个箭步上前捡起来,记起挥舞大刀在狼尸群中大砍的日子。这钢刀可比锈迹斑斑铡草刀好多了,杀人还是要用利器。
“阿茶,捡刀!”一刀在手,艾摩胆气十足。他看了眼混战的奴隶,大家还是拿着出门时的器械,哪怕地上有金枪也没人想到换。
奴隶们都在神情亢奋,或者紧张兮兮乱打,对手是不是自家人都认不出来了,就是一通乱舞花。只要自己不倒下,周围谁靠近了打谁。
“得令!”混乱嘈杂的战场上,喊杀声哀嚎声不绝于耳。但阿茶就是有这么个好耳朵,及时听到艾摩的命令。他随手扔下手中棍棒,埋头捡起农奴尸首上的钢刀来。阿茶这么一忙活,大家才恍然大悟,有更好杀人利器,为啥不赶紧换呢?
双手握紧刀柄,艾摩全力一挥。强壮手臂猛然发力,长刀带出尖锐风声,砍中对面农奴手里叉柄,轻易截成了两段。刀势不停,又将农奴胸襟割开,一道长长血口从胸划到腹部。鲜血pēn_shè不停,饱胀的胃肠咕嘟冒溢出来,沉甸甸挂在身前。
“啊!”这个农奴拼命尖叫起来,对死亡的恐怖充斥了全身。什么灵兽庄园天堂都不要了,只要能平平安安活下来。他捞起掉下来的肠胃,拼命塞回肚子里,徒劳地想捞回远去的生命。艾摩反手一刀,就将开膛破肚的农奴脑袋砍掉,这个奴隶身子弓着,脖子伸在眼前,正好砍得顺手。
公阳嘉藏身石洞养伤时,见艾摩喜欢拿他长刀挥舞,还曾纠正过握刀手势,指点了一次劈砍的方法。但知道艾摩奶奶的秘密后,自认为拿回了生命主动权,就再也不教刀法了,随便艾摩砍树砍草玩。
与公阳嘉一路走来,艾摩尽管没学会一招半式,可双手握刀砍杀练得非常熟练,比之粗陋农夫强上很多。
“杀!”又是一刀势大力沉劈砍,艾摩如同猛虎下山,在羊群中大杀四方。白骨嶙峋的夜闹凶豹,和浴血自戮的小飞,此时涌上他的心头。困兽之斗,含恨之斗,怎么拼斗都让他凶性大发。
要是没这些农夫,要是没有歇尔狂妄,自己怎么会沦落如此。李管家授字之恩辜负了!莱恩老爷关爱之情辜负了!
就是这些粗鄙农夫,将自己陷入不仁不义地步!就是这些挡路农奴,坏了自己光明前途!
我要杀!杀光阻挡自己前进的农奴,杀光阻挡未来的歇尔。
对,就是歇尔!这个该死的黑农奴,出来受死!
艾摩抬起血红的眼睛,扫视周围混乱的战场。没有人敢靠近,他就是一个吃人的恶魔。他吸了一口气,随手扔下有些卷刃的长刀,再捡起一把明晃晃的钢刀,随手挥掉上面鲜血,要找罪魁祸首报仇。
“杀歇尔!”这是李管家交代的,也是他心中的最恨。
“杀歇尔!”这是兽园奴隶的呐喊,这是阿茶在高呼!
“杀歇尔!”这是在场所有奴隶的心声,所有生死都是这个粗鄙莽夫所致。
“杀歇尔!杀歇尔!”这声怒吼,成了灵兽园奴隶认人的标志。
过了最混乱的开战前期,能存活下来的都是战争强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