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澄解开安全带,慌慌忙忙的奔向雨中,福根本想在身后给自家二少爷撑把伞,却发现雨中的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辚萧!辚萧!等等我,你要去哪里呀?”
方子澄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二十几米,总算拦住了发了疯一样的辚萧。
“你走开!别拦我的路!”辚萧猛地推倒挡在她身前的人,连是谁都没有看清楚。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挡在她前面的就算是魔鬼,都不会让她后退半分。
方子澄从泥水中挣扎起来,重新追上去,死死抱住她喊道:“辚萧!我是方子澄!你看看我,我是方子澄!你怎么了?”
辚萧擦了一把模糊的眼睛,面前的人尽管满身是泥,但仍掩饰不了谦谦君子的风姿。只是眉宇间有几分焦急。
“凌卫风!凌卫风他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去哪里?坐我的车!”
“坐车?”辚萧呆立在雨中,脑子乱哄哄的,似乎连坐车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了。
方子澄拉起快要傻掉的辚萧,往车里拽。
“你要去哪里?坐车总比跑得快!”
“码头,快去码头!我大哥和凌卫风在那里!”
“福根,去码头!”
“二少爷,这种江湖恩怨,咱们……”
“叫你去码头,你没听见么?”方子澄少有的露出怒色,冰凉的雨水都凉不过他的眼神。不是凌卫风那种严酷的冷,竟是一种无情的冰。
福根不敢再说话,踩着油门,掉头转向码头。
汽车在雨夜里孤独的奔驰着,雨刷来回摇摆,迷迷蒙蒙的夜色更加浓密而沉重了。
汽车里的气氛压抑又死寂,辚萧粗重又急促的呼吸声是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她僵直着
身子,不住的颤抖,双手死死拧着坐垫,雨水顺着刘海往下滴成水柱。及腰的长发纠结在一起,犹如浓密的,刚刚出水的水草。
方子澄让福根脱下外衣,披在辚萧的身上,辚萧猛然坐起,头顶撞在了汽车棚顶,眼中的恐惧漫无边际,犹如掉进了深深的地狱。
“别怕,是我,是我!你放松一点!”方子澄下意识的要摸她的脸,手臂在半空中停了好久,最终还是搭上了她的肩,为她捋了捋又脏又乱的长发。
辚萧重新坐下之后,就不再发出一声言语,直勾勾的望着窗外,窗外的电闪越发令人心惊肉跳,仿佛每一道,都劈在他们眼前。
匆匆的一队人马,犹如被猎豹追赶的羊群,溃不成军。训练有素的队伍散乱成一锅稀粥,没有秩序,不听号令,只顾着四散而逃。
好在有一只小分队,紧紧护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精壮汉子。
“停车!快停车!我大哥!那是我大哥!”
福根犹如听了命令,“咔”的一声,汽车稳稳停在司马苏面前。
辚萧踉踉跄跄的下了车,一脚没踩稳,狠狠地跪在了坚硬的板油路上,顾不得膝盖的疼痛,连爬带跑的奔过去。
“大哥,大哥!”
“小妹,你怎么在这?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司马扶本来捂着伤口的手臂,撩开辚萧缚住面容的长发,心疼得要命。
“大哥,你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没事,皮外伤!”
“凌卫风呢?他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辚萧站起来,在人群中努力搜寻。
“凌卫风!凌卫风你在哪里?你快出来,你不要吓我!”
“小妹,小妹!你冷静点!火力太猛了,凌卫风让我们先撤,他还在断后!”
辚萧惊恐的看着司马苏,雨水灌进她的嘴中,又苦又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