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夫人回过头来看他,微微的怔愣。
简世勋道:“是她,她回来了,看来她是冲着我的来的。”
简夫人呼息急促着,手捂着胸口,没说出话来。
简世勋扶着她,“你别激动,还不至于那么糟。”
简夫人轻笑一声,偌大的玻璃窗上投下她们的影子,要说人真是奇怪,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根本不用去操心,随着日月更替,人自然就老了,窗子上的两个人均已有了白发,皮肤松弛,精神欠佳。
月华偶尔也想,如果早知道是如此,她会不会还如当年一般那样做呢?答案显而易见,因为没有“早知道”,所以也不会有选择。
她笑着道:“前两年我听见她走了的消息,崇雪就是在那时候走的,想来那上回回来,也只是为了替她送终而已。”
简世勋略悲悲戚的道:“这么些年了,你还是不肯宽恕我吗?”
王月华扭脸看着她,眸子里迸射出些许冷冽,如看一个陌生人,“我说过,绝不原谅你,男人总以为犯了错后可以要求原谅,可是女人受的那些伤害,到哪去弥补呢?”
“我……我对不起你。”
听着他这声,王月华没有任何表示,起身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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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乔拒绝了服务生递来的饮品单,说:“来杯咖啡。”
“好的,太太请稍等。”
念乔环望这间咖啡厅,重新装潢过,早已不是当年的那间小店了,地中海风,她常坐的临窗卡座的藤椅换成了白色真皮坐椅,服务生着统一服饰在店内忙着,不知老板是不是也换了。
念乔朝收款台看了一眼,只有两个穿制服的服务生在忙着,不见老板的影子。
一辆黑色轿车在门前停下。
陈力与助理合力将顾淮安的轮椅从座上搬了下来,顾淮安拒绝乐灵来替她推轮椅,“你跟阿力在车上等。”
乐灵脸上划过一道失望,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跟陈力回到车上,隔着车窗看顾淮安自己费力的滑着轮椅进了咖啡厅。
偌大的玻璃窗前映着一张素白可人儿的脸,她对这个人并不陌生,报纸上刊过她的照片,顾淮安房间的保险柜里也有她的照片。
死了三年的人,突然回来了,乐灵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心中有一种隐约的不安,她觉得这个女人会害死少爷,一定,迟早会害死他的。
陈力开了车载音箱听音乐,把按钮来回按着,挑选自己喜欢的音乐。
乐灵听见一首“彩云之南”,说:“听这个了。
陈力本来已经跳过去了,听见她说,又拨了回来,朝倒后镜里看了她一眼,乐灵今天出来穿了件粉红色的t恤,下头是牛仔裤,因为平时照顾顾淮安,要尽量穿得方便一些,所以,她总是这样最简单的穿着。
脸上脂粉不施,系面朝天的脸上闪着自然的红晕,反倒有几分好看。
乐灵的视线,一直盯着车窗外。
陈力扭过视线,也朝那头看了一眼。
乐灵道:“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陈力见她问得奇怪,说,“你不认识吗?”
乐灵摇摇头,在心里早就把她念了一万遍,可从来没有真正的看见她,面对她过,她只是很好奇,那是个怎样的女人,能让顾少爷这么痴迷,她一定有什么魔咒,或者对他施了降头。
陈力冷笑着道:“不过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乐灵对于他对她的评价很满意,“是吗?”
念乔看顾淮安“走”向她,脸上挂着一如往常和煦的笑容,乍看之下,若不论外表,他与从前的他似乎还是一样,那么温和谦逊,可是她被他的目光看着,她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好久不见。”她说。
“好久不见,念乔,你好吗?”
念乔笑了笑,“我相信我的情况不用自己说,你全都知道。”
顾淮安没否认她一直派人跟否她的事实。
服务生过来,“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跟她一样。”
“好的,您稍等。”
一个客人走过道走来,顾淮安的轮椅占了大半个通道,人挤过去十分不便,不免皱眉抱怨了一句,“挡路。”
顾淮安尴尬的笑了笑,试图把自己往里挪挪。
念乔要去帮他,可是不知从哪里下手的好。
他说:“我自己就好。”
顾淮安的轮椅,要入座不方便,他靠自己一点点努力把轮椅挤进狭小的桌子边缘,尽量的不影响过道上的行人。
念乔看他这样,心里有些难受,虽说顾衍东有罪,可对于顾淮安来说,她难辞其咎。
服务生送上咖啡,香浓的可可味在空气中弥散,他定定瞧着她的脸,她低着头,替他往咖啡里放糖,加了两勺后,她抬头问他,“不知你如今的口味换了没?还爱甜的吗?”
他点头,“是。”
其实早就习惯了跟她一样喝苦咖啡,试图从那苦涩的滋味里感觉到她这么坚持不加糖的用心,可是,徒劳。
她始终叫他看不透。
她将咖啡杯推至他面前,拿小银匙轻轻搅拌着自己那杯,慢慢的说:“淮安,我们不必拐弯抹角,我想知道那个答案。”
顾淮安道:“那是当然,只是我怕我说了,你也不信。”
“是他吗?”
顾淮安点点头,将轮椅上的文件袋放到她面前,“你知道我一直派人跟踪你的,这是三年前我的人拍到的资料,虽然没有明确定的证据显示确实是他所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