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伙房端了药送到王蓝田的房间里,只见他靠在床头,一张脸毫无血色,双手也十分冰凉,“蓝田兄,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没什么大碍了,让你们担心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来,喝药吧。”我将药勺递到他的嘴边,可他只是摇摇头,不张嘴,“我不想喝,以后请兰姑娘别在为我煎药了,早晚都是一死,又何必把这些药材浪费在我身上呢。”
“你胡说什么啊?喝了这些药你就不会死了,”不知道哪来的火气,突然就飙高了音量,“张嘴。”
王蓝田不搭理我,直接把头撇开了。
“你……”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说古代的男人早当家,但是他们骨子里依然都是一个幼稚的男孩而已。
“阿成,给我按住他,我直接给他灌下去。”
阿成站在一旁纠结万分,只要王蓝田一个小小的眼色,阿成便动也不敢再动,“阿成,他现在是个病秧子,你怕他什么啊?”
“可是……柳公子,我不能违背少爷的意思。”阿成低着头退到了一旁。
我看了一眼四周,山伯跟王兰都没有过来,阿成又不敢违背王蓝田的意思,真是连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蓝田兄,你再不喝的话,就别怪我动手了。”
王蓝田似是不耐烦地背过身,因为身体虚弱,他动作缓慢,看这架势,像是要钻回被子里去。
我端着药碗,爬上床,横跨在他身上,一手就扣住了他的下巴,王蓝田现在根本毫无反击之力,他只是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我。
“你喝不喝?再不喝,我就这样给你灌下去,”我比划着动作,给他演示了一遍,“怎么个喝法,自己选一个。”
“你们做什么?”突然传来一个愤怒地吼声,我刚转头看,身体已经被马文才一把给拎下床了,手一滑,药碗华丽丽地打翻在地上。
“你干嘛啊?”马文才除了捣乱,到底还会点什么?
马文才瞪了我一眼,继而又恶狠狠地看向王蓝田,咬牙切齿道:“我还想问你们在干嘛。”
马文才扣住我的手腕就将我往门外拖去,一路将我拖回到房间里,他顺手将门一栓,自己坐在凳子上生着闷气。
“好啦,别生气了,我也是迫不得已的,那他不肯喝药我有什么办法,我只能给他硬灌下去啊。”
好吧,总有一个人要先认错,那就让我来当这个人吧,姐姐我不跟小弟弟计较。
马文才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仪清,虽然你穿着男人的衣服,可你毕竟还是个女子啊,你不要再跟王蓝田接触了。”
“为什么?凭什么?”我就奇了怪了,我跟什么样的人接触还用得着他管,大家都是同学,王蓝田还是我的同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怎么可能不跟他接触呢?完全不可能。
“因为你是我马文才的女人,凭我是你未来的丈夫。”马文才双手紧紧握住我的肩旁,用一种极其可怜地眼神望着我,“仪清,算我求求你,你不要再去找王蓝田了好吗?我看着你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未来的丈夫?这话是不是扯得太远了,“文才,我,你先听我说,我……”
“我不要听,我只要你答应我。”马文才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他根本就不想听我任何的理由。
无奈之下,我只要先答应马文才这种无理的要求,因为我知道他的感情很脆弱,我怕他一受伤害就会把自己封闭起来。
我每天还是会趁马文才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去看望王蓝田,见他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大家也都放下了心。
说句实话,王蓝田就是书院的一大负担,虽然王家很有钱,虽然王蓝田每次给的医药费都很多,但像他这种情况的学子来说,无疑是给王兰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使她身心疲惫。
这个尼山书院或许是风水不好,坏事一件连着一件,王蓝田的身体恢复了没多久的某一天,苏安带着一身伤回到厨房,苏大娘看了心疼地要死。
起先我们问他出了什么事,他死活不说,直到那天下午下了课,苏安眼看着马文才离开后,他才告诉我们是谷心莲被刘向东卖到了妓院。
这个刘向东真是害人不浅,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谷心莲,但也绝不能见死不救。
“柳公子,梁公子,求求你们救救心莲吧。”苏安抹着眼泪就跪在了我们面前。
“苏安,你快起来,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出心莲姑娘的。”山伯将受伤的苏安扶到了一遍坐下。
“仪清,蓝田兄,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山伯问。
我看了王蓝田一眼,青楼这种事,我看王蓝田也不是很在行,“山伯,平常你的鬼主意不是最多嘛,”我又看了荀巨伯,“还有你,你的鬼点子也不少。”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刘向东用二十两黄金将心莲姑娘卖进青楼,那我们就用二十俩黄金把她赎回来不就行了嘛。”荀巨伯道。
“可是……”苏安坐在一旁听傻了眼,“可是我根本没有这么多金子啊。”
“这好办,你没有,我们有啊,也才二十俩黄金,就包在我身上了,只是……”我将周围这几个人都看了一遍,“只是你们哪位愿意去青楼赎人呐?”
我不知道他们是假斯文还是真败类,反正总要有人去赎人的,要是派苏安去交钱,指不定别人就以为他这钱是不义之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