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庙祝听了,忙叫来一个年轻的村民,让他带九叔和杜旭去自己家里暂住。
九叔和杜旭跟着年轻的村民,来到他家里,两人共用了一个房间。杜旭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一进房间就扑倒在床上,九叔虽然也赶了几天路,但九叔早都习惯了,反而很有精神。
九叔看见杜旭身上的现代产品,不由得疑问道:“后生,你手上戴着的,那个怪东西是什么?”杜旭笑道:“那是我从外国戴回来的手表,用来对时间的。”杜旭将手表拿到九叔面前,指道:“那个最小的指针,转两圈就是一天,转两格就是一个时辰。”九叔摸了摸脑袋:“外国人就是奇怪,他们的东西也奇怪的很。”
九叔又问他:“后生,你从外国回来吗?”
杜旭笑道:“我叫杜旭,九叔叫我阿杜就好。我从小在外国长大,今年回华夏来祭祖,这还是我第一次回来呢!”
九叔道:“那阿杜啊!你知道外国的僵尸是什么样的吗?是不是也和华夏一样,都是这样。”九叔说着,还学了僵尸跳几下。
杜旭笑着摆摆手:“不是的,九叔。外国的僵尸,他们叫吸血鬼,和人没什么区别,只是饮血为生。”
九叔闻言,愣了。“他们怎么能把僵尸,叫做鬼呢?这太荒唐了!”
杜旭见九叔还想追究,连忙把话题岔开“九叔,今天收拾那个白僵,我身上可什么法器都没有,九叔你要多准备一些呀!”
九叔闻言笑道:“我本来也没有把你算在里面,今天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在旁边压阵!”杜旭不满的说:“九叔你可太小瞧人了,你看!”
杜旭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用右手一点,符纸化成一只纸蝴蝶,在他的掌心翩翩起舞,杜旭轻轻一震掌心,纸蝴蝶就腾空而起,围绕着他们飞翔。
九叔看了,笑道:“这有什么!”于是,右手一点纸蝴蝶,蝴蝶退去纸质,宛若一只真正的蝴蝶一样。
杜旭这才信服,不顾一身疲惫,掏出自己摸索画出的符?向九叔请教起来。
九叔看了他画的符?,不由得捻须一笑:“看的出你基础不错,不过怕是无人指点,犯了一些常识性的小错误。”杜旭正襟危坐,诚恳道:“请九叔指点。”
“符?之道源远流长,自上古先民画符祭祀以来,不断有先辈高人发展创新,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规范,你的符?虽然法力充足,但下笔疑虑不断,笔锋也凝滞不顺,只顾的模仿书上的符形,全然忘了符中的神意。”
“这符?一道,神意为先。有前辈为了防止自己秘传符?泄密,常常把符画的潦草不堪,也不曾影响符?的效果,就是因为符意不乱。你只顾追求符?形状相似,反而连累自己,下笔小心翼翼笔锋凝滞,怎么能书写符之神意?”九叔说着就从布袋里掏出符笔、黄纸,放在桌上。
“今天我们要去除白僵,正好我需要一些符?,我看你这后生可堪造化,特允许你一旁观看。这符?,本是法力借天地精神而发,不耐久放,自画完之后法力就常常流失,原本十分的威力也只能剩下五六分了。所以我们茅山道士,总要把符笔、朱砂、黄纸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九叔说完,就去后房打了一桶水,将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将自己手持的幢幡和手炉、净水钵、符简、神位,一一请在案上,将神位摆在正中,手炉摆在神位前,恭恭敬敬的奉上三只进香,然后用净水清洗全身,手上掐诀,脚踏禹步,口中念念有词,杜旭仔细一听这是《太上黄篆斋仪》中的步虚词,九叔一首步虚词念完,才郑重的拿起符笔,在砚台中吸饱朱砂,他没下笔前,十分庄重缓慢,但符笔一接触黄纸,就毫不迟疑,笔下凝而不滞,浑身法力行云流水一般的倾泻出来。九叔下笔如神,不一会就画了十几张,然后依旧恭恭敬敬,把一干用具收好。
九叔回过神来,就看见杜旭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由得笑道:“有什么要问的,赶快说。”
杜旭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确实见识浅薄了些。”但马上追问:“九叔,画符前都要这样做这一番吗?”
九叔道:“这倒不一定,不过最好还是照做为妙。”他看见杜旭有几分不以为意,训斥道:“你别不在意,这些仪轨不但可以平抑杂念,更重要的是,仪轨本身就是一种修行的过程。通过这一系列的步骤,让人心与神都达到一种空灵平静的状态,诸般杂念不再起伏,无论画符观想都可以事半功倍。平常的人就算打坐入定,心中也杂念丛生,念头起伏不定,这时依照仪轨行事,念头专一,再用功就不会如此。”
“况且每次你庄重仪轨,都是一次心灵的修行,都是一次打坐入定,日后功夫到了,收束念头只是一念之间,对性命修行大有益处。何况我们修行人,言行举止都应该蕴涵修行之道,观想练气是修行,画符仪轨也是修行,一举一动都是修行,这才是修行的正道。”
“神秀禅师有云: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常拂拭,莫使染尘埃。这就是修行的大道,一个勤字而已。”
杜旭听了这一番教导,如同当头棒喝。
“确实,自从我得到昆仑镜,事事无不顺心,就失去了一份戒惧之心,修行本是一条荆棘小道,无时不刻不在悬崖边上,一旦志得意满,往往就会摔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