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司机老程在驾驶座上左右为难,说董事长下了死命令,让霍喑凡晚上一定回老宅吃饭。就要炒他鱿鱼。霍喑凡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回老宅,想了想便也答应。
进了老宅大门,司机老程在大门口将车停下,霍喑凡先下车,司机便要开车去停车场泊车,霍喑凡却没有急着关门,而是喊了他一句,“程叔。”
老程回头,紧张的应了声。“哎。少爷您有话吩咐?”
“您当年为我外公开车,尽职尽责。没有出过任何的意外事故。我替我母亲对您说一声谢谢。”霍喑凡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让司机悄悄红了眼。当年他高利贷缠身,儿子急用钱救命,方国彰遇到他时还处在创业阶段,却毅然决然地从手头的资金里分了一半出来,帮他还钱治病,他没上过几天学其他事情干不了,方国彰便留他在身边开车,这一开就是三十多年。
司机的声音有些颤抖。“少爷您跟我说这些真是折煞我了,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这辈子当牛做马都报答不了。”
霍喑凡微微一笑,“程叔,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因为别的,就是让你知道,你是我外公的人,外公不在了,你便是我的人,跟霍家毫无关系。霍家没有任何人可以辞退你。”
眼底忽然涌出一股无法控制的潮红,老程忽然就很想念方国彰。方国彰终其一生,人情味太浓,以至于在生意上吃了很多闷亏。后来他跟了霍喑凡,总觉得霍喑凡冷面的很,像他爷爷多一点。可是此刻他却忽然有点明白,霍喑凡骨子里还是继承了方国彰的赤子之心,却又多了那么一丝英雄孤胆。
他望着霍喑凡在大门口消失的背影,忽然鼻头酸涩,一滴热泪悄悄滴落,砸碎在方向盘上。
从宾利慕尚驶进霍家老宅的大门那一刻,管家齐涉川便早已站在门口等候着。等霍喑凡从车里出来便拉开了车门。里面的佣人便通报给霍柏青说大少到了。
从玄关进入到大厅不过几十步,霍喑凡周身的空气却冷了好几个点。
大厅的沙发上,霍郡东早已坐在上面。
霍柏青在从二楼的书房里出来,在看到霍喑凡的瞬间脚步一顿,手杖在地面上磕出了声。
霍郡东站起来笑着颔首招呼,“大哥,你来了。”
他脸上的笑意轻松自然,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霍喑凡点头,然后抬头看着从楼上慢慢挪下的霍柏青,许是他有点蹒跚的步履让霍喑凡动容,他忽然开口喊了声,爷爷。
霍柏青有些激动,很久没有听到霍喑凡如此亲近的叫他,只不过这一声,就让他干涸已久的心重新注入了一丝清泉。
“喑凡,喑凡,”霍柏青连叫了两声,“你好久没有回家来了。”冬扑池技。
三人入座,霍柏青忙吩咐齐涉川去准备晚餐,还特地嘱咐一定要多做些少爷们爱吃的菜。
霍柏青坐在主位上,两手边是霍喑凡和霍郡东。三人面前本来都放着茶,可是霍喑凡落座后,管家几乎是立刻给他换了一杯上好的黑咖。霍郡东坐在对面,看着杯子里的茶,茶水上印着他一丝苦笑。
霍柏青顿了顿,偏头对着霍喑凡,“喑凡,下周的宴会准备的怎么样了?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吧。”
霍喑凡拿起杯子低头闻了闻黑咖冒着一丝苦味的热气,“准备好了,就在我们的海边别墅举行,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
霍柏青点了点头,很满意。“名单都给郡东看了吗?先让他了解了解,到时候好结交。”
霍喑凡精致的手指摩挲着温热的杯子,抬起头看了对面的霍郡东一眼,笑了笑,“这个自然。毕竟郡东才是主角,另外,我开了一些名额,”霍喑凡看着霍郡东,深如泥潭的黑眸颇有深意地看着霍郡东,“郡东如果有自己想邀请的人,可以自己做主。”
这话里有话,在座的三人都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自然通透。
霍郡东握紧了茶杯,“多谢大哥贴心为我安排。”
不一会儿菜都上齐,霍柏青首先下筷,霍喑凡和霍郡东便跟着拿起筷子吃饭。两位少爷餐桌上的礼仪极好,霍柏青暗自观察着,这两个孙子从小不在一起生活,可是有些习惯却是如出一辙,比如他们从来不喜欢汤汁,桌上香气四溢的牛鞭汤两个人动都未动,不喜欢吃胡萝卜,碗里的胡萝卜丝都挑出来放在一边,夹筷子的手指都靠近筷子顶端等。如此种种,跟当年的霍泽川极像,霍柏青垂着的眼眸禁不住一阵湿热,这就是骨肉血缘,是生命的延续。
吃完饭喝过茶,霍喑凡便起身说要回醉花阴,霍郡东便也开口告辞。霍柏青一阵挽留,希望两个人在老宅里住一晚,可是霍喑凡说在醉花阴有一些文件需要处理,霍柏青知道这是借口,却也不再挽留,只拄着手杖送两人至门口,目送两人去停车坪上取车。
霍喑凡边走边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准备打给宋鱼水他们几个。刚要拨号,走在后面的霍郡东叫住了他。
“大哥,”两人距离不过几步,霍郡东叫出的声音清晰入耳。
霍喑凡拨号的手机一顿,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站在原地的霍郡东,“怎么?”
两人已经走近停车坪,距离门口有些远,霍柏青早已在齐涉川的劝说下回屋里去了,偌大的院子除了几个巡逻的保安,便只剩下这两个卓越的男人,面面相对。
“大哥,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霍郡东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