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果然这人和张大户蛇鼠一窝,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觊觎她的子宫,想让她给生儿子。一个就更是淫邪,竟是在大牢这么肮脏的地方也能对女人生出想法,甚至连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都拉下水!
月亮镇有这么一位父母官,真是老百姓们倒了八辈子的霉!
“要是我不愿悔过呢?”秀娘冷声道。
县太爷一愣:“你不?”
“我从不认为我有错。我也绝对不会指认他。”秀娘一字一顿的道,说得铿锵有力。
县太爷立马拉下脸:“李秀娘,你别给脸不要脸。本官肯给你一个机会,那是你积了天大的福分!这大牢里多少人哭着求着想让本官给这个机会呢!”
“那么大人您不妨从里头选一个,带回去让他和您夫人好好聊聊,让夫人开导开导他。”
“你!”县令眼珠子一瞪,这下是真生气了。
秀娘却不怕,依然昂首与他对视。
“好,很好。”见状,县令便又笑了,这次却是笑得阴森森的,叫人心里直发毛。
“既然你这妇人和这匪徒一样冥顽不灵,不思悔改,那本官也就不费这个心思教化你了。来呀,把这妇人绑起来,押进牢里去!”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秀娘冷声道,一转身便又钻进了溪哥的牢房里。
一直靠墙而坐的溪哥也立马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将秀娘给护在身后。
县令一看,原本还想叫人进去将秀娘给拽出来的。但一和溪哥冰寒刺骨的目光对上,他便赶紧别开头,恶狠狠的瞪向牢头:“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上锁,若是这对江洋大盗跑了,本官为你是问!”
“是是是,小的知错了!”牢头也是个油滑的,连忙认错不迭,反手卡擦一声就将牢门用一把大锁给锁了起来。
县令看在眼里,连忙轻出口气,再眯起眼看向里头的秀娘和溪哥,从鼻腔里逸出一声冷哼,扭头迈着八字步走了。
随后,牢房里便陷入了难捱的寂静。只有一柄蜡烛还在无声燃烧,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地上。
秀娘站一会,便弯腰将篮子给捞了起来,从里头取出剪刀、烈酒、纱布等物。
“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你的伤口。”她道。
溪哥看她一眼,乖乖的把脏污的囚服脱了,露出鲜血斑驳的上半身。
秀娘眼前一阵晕眩。
这下好了,自己昨天努力了半天的成果全都白费了!他的伤口几乎全都裂开了!
无奈深吸口气,再重新给他消毒,上药,将伤口缠好。
溪哥一直默不作声,直到她将一切都收拾好了,他才抬眼看着垂眸收拾东西的秀娘,薄唇轻启:“你早料到了。”
“是。”秀娘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我不是说了叫你稍安勿躁的吗?”
“我还怎么稍安勿躁?你这一身的伤,新伤加旧伤,要不及时处理,感染了可就糟糕了!”
“感染?”溪哥眉头一皱,显然不理解这个词。
秀娘一怔,连忙转移话题:“你放心,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两个孩子我也都藏好了,不是他们想找就能找到的。至于这里……我听说,巡抚大人周济昌马上就要到了。他是个快意恩仇的人,最是嫉恶如仇。只要能有人把这件事捅到他跟前,那么咱们肯定就能出去了!”
听她这么说,溪哥却并没有露出释然的表情,反而眉心紧拧:“你打算怎么捅过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人了。”秀娘道,不欲和他多说。
溪哥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你去找姓吴的了。”
是肯定句,都没有发问。
秀娘无力点头:“是,我去找他了,顺便和他打了个赌。”
“你们的赌约就是这个?”
“是!”
“你又怎么确定他会照做?”
这个……秀娘猛地一惊!这才想起来,那个人那么狡猾,又最通人情世故的。要是知道她也被关进死牢,不知他会是什么反应?一般人都会明哲保身吧?虽说两人有赌约在。但在生死跟前,赌约算个什么?他不倒打一耙都是好的了!
可是,不经意间,她又忍不住想要抱上一点希望,希望他能说话算话。
“我想,他应该不至于这样吧!”秀娘弱弱的道。
溪哥抬起眼帘:“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尤其是那等追名逐利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