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要结婚了,傻瓜,这句话你都问了无数次了。”
“人家只是觉得好像在做梦嘛!”
“傻瓜……”
他不知道究竟是她傻,还是自己傻。
*
“夜,好久不见你这家伙怎么憔悴成这样?”云上杰拍了拍南宫夜的肩膀笑着问,目光不由自主朝前面看了看,还好她没有跟着一起回来,本来还担心回来了尴尬,看来他的担心多余了。
南宫夜看了看身边沉默不语的凌灿,不自然地笑了下,“有些累而已,没什么,你的新娘子呢?”
“明天不是就要举行婚礼了嘛,她说去做做美容让自己明天看着更漂亮,女人嘛,都这样。”
南宫夜笑笑不再作声。
云上杰总感觉这次他回来哪里不对劲,但也没在意,说了几句后就上了车子,离开机场。
路上,好几次南宫夜都张开嘴,却又合上,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说了又能怎样,或许这就是一个人的命,也许金羽还活着说不定还过得很好,也许她已经死了,这对她来说也很好,解脱了,对上杰来说更好,他不知道真相这样跟金蔷在一起他有的只是幸福,这样的结果是个好结果,至少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是这样的。
离开机场回市区的路上,车子里的三人都没有说话,气氛说不出的压抑,狭小的空间里,氧气有些少,车窗本就是开着的,可外面的空气无法流通进来。
驾驶座上云上杰也好几次欲言又止,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现在他跟蔷儿都要结婚了,还想她做什么,即便是以后再见面,他们的关系也是他是她姐夫,她是他小姨子就这样的关系,仅此而已。
手机响了,终于让安静得让人窒息的氛围稍稍缓和一些。
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云上杰低头看了一眼,挂断。
手机再响,他再挂断,毫不犹豫。
再响,再挂断。
来来回回重复了五次,他终于按了接听键,“爸。”
“好,今晚我回去。”
“怎么了?跟你爸还没有商量好吗?”南宫夜低声问。
“嗯。”云上杰应了一声,不愿多说,为了这次婚礼,为了跟蔷儿结婚,他已经跟老爷子彻底闹翻了,三个月来,他没有回过云家,他也没来找过他,刚才他打来电话说明天你结婚了,不管怎样都要回家里来,也许他还不同意他跟蔷儿结婚,但似乎他妥协了。
他就知道,他终归是执拗不过他的,从小到大,三十多年了,他一直都执拗不过他,他知道不是他管不住他,而是他宠着他,溺着他,只因他是他的儿子,最小的儿子。
“夜……”
“嗯?”
“她……她还好吗?”
“……她很好,放心吧。”南宫夜笑了下,然后又低下头,看着怀里闭着眼睛的女人,这段时间她瘦了太多,等上杰婚礼后就带她离开这里去巴黎散散心。
好一阵子后云上杰点点头,“哦,好,那就好,等我跟蔷儿结婚后有时间去看看她。”
南宫夜抬起头,看了看他,“还是别去了,免得尴尬,跟金蔷好好过日子吧,你们能在一起不容易。”
“嗯,好。”云上杰点头。
车子在别墅的院子里停下,微风吹动了池塘里的荷,这个时候有些荷花已经开了,清淡的香味沁入心脾,让人不由自主深吸了两口气,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不少。
这一池子的荷都是为她种下的,这个房子也是为她而建下的,曾经他想,这个地方会是跟她一起生活的地方,即便是他不爱她那应该也能好好地过一辈子,可是后来他就不这么想了,他觉得没有爱住在这里就是煎熬,与其煎熬地活着还不如放开手让彼此都好过。
他是放手了,终于跟他一直深爱的女人住在了一起,可是每每看到这栋房子,看到这一池子的荷,总是会去想她,想她那晚跟他一起睡在二楼的主卧里,想着她躺在他怀里熟睡的模样。
昨晚上,他跟蔷儿都洗好了躺在了那张曾经她趟过的床上,所有的床品都换了,可他却还是闻到了她的味道,脑子里想着的全都是她。
所以不管他跟蔷儿如何的努力,折腾了一晚上,筋疲力尽,却还是没能挺起来,一如出事后的那两个月,它像是又睡着了,怎么也醒不来。
看来今天需要把这一池子的荷和那张跟她一起躺过的床都要毁了,毁掉所有跟她有关的东西,这样才能不胡思乱想,对,就这样。
“秦良!”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拨了秦良的号码,“今天务必让人把院子里的池塘填上,上面建一个亭子,把主卧里的床换了,要西式的铁床,今天务必办好了!”
“上杰,你要把池塘填了?”南宫夜惊讶地看着一池子随风摇摆的荷叶,他记得当年这一池子的藕是他亲自种下的,他说,金羽喜欢荷花,等来年的时候荷花就会开了,等她十八岁的时候他就跟她结婚,到时候就住在这里,她每天都能看到荷花。
那年,金羽十二岁,他偷看了她的日记,知道她喜欢荷花,喜欢这样风格的房子。
“不需要了,填了!”云上杰没有再去看那一池子的荷,没有丝毫的留恋,推开车门,径直进了屋子。
有些东西早就该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