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小心将齐玉湮放在床上,看着她皱着眉头,手捧着自己腹部,因为脸痛楚而皱,嘴里发出轻声呻.吟。他心一紧。此时,内疚,心疼,害怕,一起涌了上来。
他将她的手紧紧捧在手心里,嘴里不住地念道:“没事的。玉湮,别害怕。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请皇上先回避一下,让奴婢给娘娘查看一下。”竹韵上前对着李璟说道。
李璟担忧地看了看齐玉湮,然后点了点头:“好。”然后便起身退到了一边。
潘莠君见齐玉湮出了事,也跟了进来,见此情景,便也走到李璟身边,说道:“皇上,这里可有什么要嫔妾帮忙的?”
李璟看着潘莠君,怔了一下,然后说道:“潘贵仪,这里无事让你帮忙,你先回宫吧。”
听李璟这么一说,潘莠君愣了一下,半晌,她才咬了咬唇,面色委屈道:“皇上是怕嫔妾留在此处,又会惹齐妃娘娘不快吗?”
“是!”李璟回答得倒很爽快。
说完,他的眼睛望着正在痛苦中挣扎着的齐玉湮,忧心地说道:“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朕宁愿不要解那云梦残局。”
闻言,潘莠君一僵,呆呆地站在原地。
“潘贵仪,你还是先回去吧。”李璟叹了一口气,说道,“朕不想再让玉湮心里不高兴了。”
“是,皇上。”潘莠君神色一黯,咬了咬唇,只得退了下去。
这时竹韵给齐玉湮查看一番后,面色很是不好,走到李璟面前,说道:“皇上,娘娘可能要难产了。”
闻言,李璟心一紧,失声道:“怎会难产?”
“娘娘还未足月便早产,她这腹中孩子的胎位还未完全转正,生起来自然会有些困难。”竹韵说道。
因为提前生产,所以胎位还未完全正。
而她会提前生产,是因为自己食言,她与自己争执,负气离开的时候,踩滑后摔倒在地,破了羊水。
想到这里,李璟的心中全是无法言说的内疚与后悔。
他一把抓住竹韵的手,颤声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玉湮平安!朕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平安!”
竹韵怔了怔,眼睛瞬间便有些发润,她点了点头,说道:“奴婢明白的。”
正在这时,史院政与王未带着稳婆走了进来,对着皇帝一礼:“皇上。”
皇帝脸色泛白,说道:“你们赶快去看齐妃,务必要保她平安!”
史院政揖手说道:“臣定当尽力。”
王未看见竹韵站在一旁,双眼通红,忙上前安慰道:“竹韵,你也别急,史院政亲自出马,齐妃娘娘定然不会有事的。”
“我家娘娘自然不会有事。”竹韵抹了抹眼泪。
“皇上,史院政和王太医既然都来了,齐妃娘娘定然不会有事的,您还是避到外面去吧。”常海上前劝道,“您呆在这里,不合规矩的。”
李璟闻言,对着躺在床上的齐玉湮望了望,心中万般不舍。
他想了想,快步走上前,将齐玉湮的手抓在手里,说道:“玉湮,你不会有事的。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和孩儿平安的消息。”
齐玉湮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只感觉一阵阵剧痛排山倒海的向自己袭来。前世她也生产过一回,但似乎也没这般痛苦。她知道李璟在自己身边,但他说什么,她现在已经听不到了,只觉得这股疼痛之感,要把自己撕裂一般。
见齐玉湮没睬自己,李璟心里一黯,更舍不得放手。
常海忙上前道:“皇上,您还是先出去吧。你在这里,太医们也不好行事啊!”
李璟盯了齐玉湮半晌,然后俯下身子,在她额上吻了一吻,这才恋恋不舍地走到一边。
常海便上前,半推半劝地将李璟拉到了殿外。
屋里的人便赶紧上前为齐玉湮接生。
李璟站在殿前,听着屋里传出齐玉湮撕心裂肺地叫喊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架在油锅上煎熬似的。
此时,他心中除了感觉到愧疚,还有着深深的恐惧。他只求老天爷能够让齐玉湮顺利过了这一关,让他还能有机会求得她的原谅,用剩下的日子来补偿她。
萧太后与郑妁得到了齐玉湮既将临盆的消息,也匆匆赶到了乾阳宫。两人进了宫,便看见李璟站在寝殿前,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站立不安。
“璟儿,齐妃情况如何了?”萧太后上前问道。
李璟抬起苍白的脸,说道:“听说胎位不是很正,怕是生起来有些困难。”
萧太后一听,面色一变,说道:“女人生孩子,犹如过鬼门关。这胎位不下,最容易一尸两命了。”
李璟一听,脸色更是难看:“那,那怎么办?”作为皇帝,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措。
萧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只希望齐妃母子能吉人天相吧。”
“只是,齐妃怎么在乾阳宫里生产呢?”郑妁皱着眉头,“这乾阳宫是皇帝寝宫,怎容这不吉利之事?”
李璟抬眼望着郑妁,面上很是生气:“难道齐妃要生了,还要将她折腾回重华宫吗?再说了,齐妃腹中乃是朕的孩儿,怎么不吉利了?”
郑妁闻言,僵了僵。
萧太后看着李璟的脸色不好,便对着郑妁轻轻摇了摇对。
郑妁只好停了嘴,也不敢再说话了。
殿中,齐玉湮呼痛的声音一阵阵地传到屋外,李璟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脏都被人扯了起来,疼得发紧。
突然,殿门洞开,竹韵从屋里匆匆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