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海忙回话道:“回皇上,史院政正在殿外候着呢。”
李璟一呆:“什么?他在外边?”
齐玉湮赶紧请罪道:“是臣妾自作主张,让朱源叫史院政先来崇心殿见皇上的。”
李璟点了点头,又对着常海说道:“那便传史院政进来吧。”
听李璟这么一说,齐玉湮便知道他是应了自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史院政便走了进来,对着李璟与齐玉湮行礼道:“臣见过皇上、贵妃娘娘。”
李璟抬了抬手,说道:“平身吧。”
“谢皇上。”史院政直起身来,“不知皇上叫臣过来,可有吩咐?”
“史院政,朕不是让你去坤阳宫给暄儿看病吗?你去暄儿看了病头,对皇后说暄儿的情况时,要与王太医所诊的一致。”李璟说道。
闻言,史院政愣了愣,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李璟的面色,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的意思是,皇子暄并不无适?让臣去欺骗皇后?”
李璟点了点头,说道:“朕如此做,自有朕的道理,你只管按朕吩咐地做便是。”顿了顿,李璟又说道,“王太医也是朕派去的人。”
史院政听李璟这么一说,自然不敢违抗皇命,只得应道:“臣遵旨。”
“那你快过去吧!”李璟挥了挥手。
“是。”史院政行了一礼,便却步退下。
待史院政一走,齐玉湮赶紧走上前去,双目微红,含泪行礼道:“玉湮多谢皇上。”
李璟垂眼看着齐玉湮,将她扶了起来,叹声道:“暄儿的事,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做,我都随你的意。”
李璟此言一出,泪水瞬间便从齐玉湮的眼中溢了出来:“谢皇上愿意如此帮臣妾。”
看着齐玉湮梨花带雨的模样,李璟心里一阵心疼,将她轻轻一搂,口中轻叹一声,然后说道:“玉湮,无论你想做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齐玉湮心里一阵感动,倒在他怀里,轻声唤道:“皇上……”
李璟紧紧拥着她,“什么都别说了,我心里什么都懂。”
闻言,在他怀里的齐玉湮,早已是泪流满面。
史院政走到坤阳宫门口,早有宫女迫不及待上前将他迎了进去。
“小皇子如今情形如何?”史院政随意问道身边的小宫女。
小宫女叹了一口气,说道:“小皇子日夜啼哭不止,也不吃奶,皇后娘娘都快急坏了。”
“王太医不是来看过吗?怎么小皇子还是如此状况?”史院政又问道。
“王太医倒是天天都来看小皇子。不过他说小皇子早产,先天有亏,这些日子又惊了风,所以才会如此的。”小宫女说到这里,眼睛也红了,“史院政,你可要想法子把小皇子治好啊!”如果皇子暄有事,皇帝发起怒来,说不定服侍他的宫女太监都会没命的。
“我自然会尽力而为。”史院政捋了捋胡须。
小宫女引着史院政到了李暄的寝殿。
还未进门,他便听见有小婴孩撕心裂肺地哭闹声传出来。
一进屋,他便看见皇后坐在殿中,愁眉不展。
一个乳母模样的人怀抱着一个婴儿,不停地哄着,却似乎没有任何作用,婴儿依然啼哭不已。
史院政走上前来,对着郑妁行了一礼,说道:“臣见过皇后娘娘。”
郑妁看见史院政,眼中光华一闪,赶紧说道:“史院政,你可来了!你快去瞧瞧暄儿吧!他一直这样,都快急死本宫了。”
“是!”史院政拱了拱手,然后直起身来。
乳母黄氏闻赶紧将李暄抱了过来。
她看着史院政,眼泪汪汪地说道:“大人,你快看看小皇子吧,这吃不好睡不好,整日整夜的啼哭,都好些日子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我先看看!”史院政说完便动手解开李暄的襁褓,抓住那白嫩的小手,给他摸了摸脉,发觉他的脉像还算平稳,但其中还有一些小小的异动,不像是身体原因,倒像是药物所致。想到他最近不怎么吃东西,史院政又摸了摸他的小肚子,软软的,没有积食。
他眉头微皱,想到来坤阳宫之前,李璟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他心里跳了一下,突然一切都明白了。
见史院政眉头不展,郑妁一阵心慌,赶忙问道:“史院政,暄儿可是有什么事?”
史院政顿了顿,这才缓缓说道:“回皇后娘娘,小皇子这是先天不足,除了吃了药慢慢调理。如果调理不过来,臣也没什么法子了。”
郑妁脸一白,连声追问道:“史院政,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调理不过来,那……那要暄儿会怎样?”
史院政面色一凛,说道:“如果真这样,便请娘娘听天由命了!”
郑妁一听,呆了呆,然后整个人像被抽走精气神一般,一下子瘫软在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