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一怔,连忙回道:“钟毓不敢受此茶!原本那玉佩确实为臣所赠,害贵妃娘娘差点被人所害,该致歉的,应该是臣。”
“但此事终归是因我而起,她们若不是想害我,怎么也牵扯不到钟都尉的。”齐玉湮说着抬起手,提起桌上的白玉瓷壶,斟了一杯茶,然后抬头对着钟毓笑道,“你饮了这杯茶,便是钟都尉不再怪本宫了。”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看着钟毓微微一笑,又道:“若是你不肯受这杯茶,本宫便只能认为,你心里还埋怨本宫。”
闻言,钟毓怔了怔。可既然齐玉湮将话说到了这份上,他只好走上前去,端起桌上的茶杯,说道:“既然贵妃娘娘如此说,那臣便谢贵妃娘娘赐茶了。”说罢,将茶一饮而尽。
看着钟毓将茶杯入回桌上,齐玉湮含笑道:“好啦,本宫的心愿总算了了。”
钟毓一愣,问道:“宫里来人叫臣进宫来办理交接,就只是这事?”
齐玉湮笑着说道:“本宫找你,便只有这事。”说着她抬起眼,望着花园尽力的红墙红瓦的房子,说道,“不过,需要你进宫来办交接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是何人?”钟毓抬起头,一脸的不解。
齐玉湮抿嘴笑了笑,说道:“你且往前边那屋子里,便知晓了。”
“啊?”钟毓一脸的诧然。
屋子里有人?是谁?皇帝吗?
看钟毓呆呆站在原地,人却未动,齐玉湮笑着说道:“钟都尉,快过去呀!”
“是。”钟毓这才回过神来,对着齐玉湮一礼,然后便心情忐忑地往屋子里走去。
走到门边,他定了定心神,然后手放在门上,轻轻叩了叩门。
还未等他说话,便听见屋子里一个娇柔的女声响了起来:“钟都尉,请进。”
闻声,钟毓一愣。
这声音,他很熟悉。
这是顺仪罗巧儿的声音。
可她找自己,会有何事?
听钟毓站在门边,却半晌未进屋来,罗巧儿便又叫道一声:“钟都尉?”
“臣,在。”钟毓赶紧应道。
“请,请进来吧。”罗巧儿道。
“是。”钟毓深深一吸气,用手一推,门便应声而开。
他抬眼望去,只见罗巧儿穿着一身青碧色的衫裙,盈盈坐在殿中。在这有些寒意的秋日里,让人看见这抹亮色,不由得眼睛都跟着一亮。
看见钟毓,罗巧儿微笑着站起身来,叫道:“钟都尉,请进来吧。”
钟毓定了定心神,走上前去,行了一礼:“臣钟毓见过罗顺仪。”
罗巧儿微笑道:“钟都尉不必多礼。”
钟毓直起身来,说道:“罗顺仪可有吩咐?”
罗巧儿顿了顿,轻声问道:“你今日,是为何进宫来的?”
“是早上宫里来人传话,让臣进宫来办理交接的。”钟毓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过进宫来之后,还未到禁卫署去,便被人带来了此处。刚刚见了贵妃娘娘,她说,罗顺仪有事找我。不知罗顺仪招臣来此,所为何事?”
罗巧儿低下头,轻轻咬了咬唇,低声说道:“我找你,便是,是那交接之事。”
“什么?”钟毓一听,有些惊讶。他不知道自己与罗巧儿之间,有何事需要交接,忙问道:“臣敢问罗顺仪,究竟是何事需要与臣交接?”
罗巧儿抬起脸来,两颊上染着淡淡的红晕,“钟都尉,我要与你交接的,不是事,而是人。”
钟毓闻之,一下便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什么人啊?”
罗巧儿娇羞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说呢?”
这目光,像一道闪电,直直地劈中钟毓,他整个人都懵了。半晌,他才颤抖着声问道:“臣,臣不懂罗顺仪此言,是,是何意。”
罗巧儿低下头,手里捏着的丝帕,在手指在缠了一圈又一圈,心情纠结到了极点。
虽然这两年,她与钟毓多多少少有一些接触,但她并不知道他对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态度。不过,她能确定,钟毓至少不讨厌自己的,而自己对他,却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对他动了心。
既然齐玉湮跟自己说,只要钟毓愿意带自己走,她便有办法帮自己与他一起离开。
能与钟毓在一起,曾经是自己深深埋在心底,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居然真的可以让自己得偿心愿,这对自己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而且今天自己秘会钟毓的地方,是皇帝爱独自来品茗之地,平时打理此地的人,都是皇帝的亲近之人。可见,齐玉湮敢把钟毓叫到此地来,应该是经过皇帝肯的。
她知道,在皇帝的心中,自始至终只是齐玉湮一人。好在自己心中之人,并不是皇帝,也不会伤心。如果这一次,自己不能抓住机会出这皇宫,与自己心中之人双宿双飞,便真的只能像齐玉湮所言,孤苦无依的老死在这宫中了。
所以,今日,她必须要钟毓答应带自己走。不仅仅是因为这是自己能够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更重要的是,她爱他。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钟毓,双目含春,嘴角带情,缓缓说道:“难道我的心意,钟都尉一直没有感觉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