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二人一同望过去,看到了穿着婚纱的沈雅美。
她妆容精致,手上拿着头纱,还没来得及戴上,此刻她脸色苍白,嘴唇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何沐尘心里一痛:“雅美!你怎么来了?”他匆匆走到她面前,“你放心,我今天无论如何不会让他离开这里半步!”
沈雅美目光直直的看向唐砚乔。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她的声音极冷,“唐砚乔,你答应过我的,你忘记了吗?”
“对不起,雅美。”唐砚乔的声音低低沉沉,“我必须要去陪着她。”
沈雅美呵呵一笑:“好一个‘必须’,那你想过没有,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也必须在场?”
“我会赶回来的!”他深深的望进她的眼中,“我答应过你的事,从来不曾食言。”
沈雅美却摇了摇头:“不,唐砚乔,你不会回来了。”
“雅美!”他的声音迫切而痛苦。
“我不许你走!”她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唐砚乔,我无所谓你的心在谁那里,我也无所谓你有多讨厌我。但是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答应过的,既然我们的婚礼只是形式,那么任何形式上的东西都无比重要!你是新郎,今天在场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冲着你来的,你必须在场!”
唐砚乔抿紧了唇,眼底仿佛有波涛翻涌。
“对不起……”他最终开口,“如果我注定要对不起一个人,我只能对不起你了,雅美。”
沈雅美浑身颤抖着,眼泪终究忍不住,刷的滑落下来。
何沐尘面色铁青的走到唐砚乔面前,拽起了他的领带:“你他妈说什么混账话?”
唐砚乔摁住他的手,缓慢却坚决的把他的手移开:“我必须去,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他不能丢下她一个人。此时此刻,他唯一清楚的只有这件事。她才刚刚经历了至亲逝世的痛苦,昨天他最终选择离开,已经让他痛苦内疚万分,今天他无论如何也要陪在她的身边。
还有宝宝,他想要第一眼看到那个孩子。那是他和祁舒童的孩子,只有他明白,这个孩子在母腹中遭受了多少折磨。
沈雅美把手上的头纱丢到了地上,抬起头,自嘲的一笑:“唐砚乔,我真不明白自己这两个月在做什么。”
她已经忍受的够多了。她忍受着他的敷衍,忍受着他的漫不经心,忍受着他对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本来她以为自己不会特别去介意的。反正,这场婚礼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的事,对唐砚乔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她也是一遍遍的这么告诉自己的。
好不容易,她等到了婚礼的这一天,她以为她的忍耐已经到了尽头了,可是没想到,原来真正的考验还没有开始。
她真是傻啊,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自欺欺人,但是,有什么意义呢?最后的最后,她骗不了任何人,也骗不了自己。
“对不起。”然而唐砚乔始终只有这三个字。
“你走吧。”沈雅美忽然轻声说道,“婚礼也取消吧。什么联姻,什么婚礼,都让它们去死吧。”
何沐尘脸色大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雅美,你在说什么?”
唐砚乔也望着她,神色认真:“雅美,你说真的吗?”
“真的。”她点了点头,继而笑道,“有什么意思呢?我贱不贱啊,居然跟一个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出来的女人抢男人,真是掉价!”
然而,虽然她故意说的不堪,她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对不起,所有的后果都由唐家来承担。”唐砚乔低低的丢下这句话,径直绕过他们二人,推开门走了出去。
然而他的脚步再次停住了。
因为唐陈惠出现在他的面前。她的身体依然不好,但是唐砚乔的婚礼,她无论如何也要出场,只不过此刻,她只能坐在轮椅上。
“你要到哪里去?”唐陈惠微笑着说道,“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砚乔。”
“妈,婚礼取消了。”唐砚乔平静的说道。
唐陈惠微微挑了下眉,忽然笑道:“是么?我怎么没听说?就算要取消,也该由我和雅美的父母商议,你单方面宣布算怎么回事?快回去换套衣服,你看,西装都皱了,今天你可是新郎,这样可不行。”
唐砚乔怔怔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继续往前走。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唐陈惠的声音平平淡淡的从身后传来。
唐砚乔的脚步不得不顿住:“妈,你不会的。”
“哦,我会的。”唐陈惠笑了笑,“没错,我确实舍不得你弟弟,但是我更不能看着你犯下这么大的错误。砚乔,就像我了解你一样,你也应该了解我,你心里清楚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唐砚乔回头看着她,脸上依然平静,只是眼眸显得愈发漆黑莫测。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砚乔,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反对你娶祁舒童那个女人吗?”唐陈惠忽然说道,“你以为我介意的只是她的出身?不,绝不是,哪怕她今天摇身一变,成了某个大家小姐,我依然会反对你们在一起。”
唐砚乔攥紧了拳。
“实话说,她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敢爱敢恨,有情有义,性格坚韧,也够聪明。再联系一下她的成长环境,可以说她非常不容易。你爱上她,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唐陈惠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