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陈惠抿了口热水:“说吧,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祁舒童攥紧了拳,慢慢的说出自己的打算。
唐陈惠听完,神色有些诧异:“你真的决定这么做?”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祁舒童露出了坚定的笑容,“我相信您一定会理解我的,因为,您也是一个母亲。”
唐陈惠慢慢的把杯子放在桌上,最终缓缓的点头。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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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当唐砚乔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董事会,但是没有听几句,他就神色大变,立刻冲出了会议室,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车库。
可是等他赶到医院,还是迟了。
付靖宇候在病房外,脸色发白,看到唐砚乔,他勉强笑道:“砚乔哥,我接到她的电话,以为她只是让我接她去看她的妈妈,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祁舒童竟然直接就做了手术。
做完一个人流手术需要多久呢?等付靖宇意识到祁舒童并不是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已经迟了。
“不……”唐砚乔死死的攥紧拳,面沉如水,“没有哪个医生敢给她做手术!”
他早已预防了这种情况,如果祁舒童单独要去做手术,没有哪个医生敢!
“可是……”付靖宇苦笑,“给她做手术的人是谢医生……”
唐砚乔浑身一震,嘴角一点点僵硬。
谢医生是一直以来负责照看唐陈惠的妇产科医生,如果有唐陈惠在其中插手,恐怕他的口头命令还远远不够。
男人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得整个世界一片昏暗。
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却始终没有拧开。
“砚乔哥,你……”付靖宇似乎想要安慰他,却终究无言。
唐砚乔淡淡的笑了,用力拧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祁舒童安静的躺在那里,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一片惨白。他缓缓的走近她,只觉得这短短的两米距离,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也是察觉到了动静,祁舒童睁开了眼睛,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到他的身上。
只是二人对视的一瞬间,她就迅速收回了目光。
“对不起……”她声音沙哑的厉害。
唐砚乔安静的看着她,神色平静,异常的平静。
这样的平静让祁舒童觉得心慌,她不得不抬起头,仿佛要给自己的行为做一个解释:“你给的一个月的期限……已经差不多到了。”
“但是还有几天。”他平静的开口,声音清淡,仿佛从海面上传来的飘渺的歌声。
祁舒童浑身轻颤,死死的咬着嘴唇:“只是差几天而已,并没有区别……”
“你不相信我,所以找了她帮忙,对不对?”唐砚乔的声音依然毫无起伏,“如果你没有主动告知,她不知道你怀孕的事,任何人都不知道。”
祁舒童颤抖的愈发厉害,她紧紧的抓着被子:“是……我只是觉得,夜长梦多。”
“呵……好一个夜长梦中。”唐砚乔沙哑的笑了,“那么现在,你是不是彻底放心了?”
她的声音终于哽咽:“唐砚乔,求你不要这样……我也很难受,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孩子已经没有了,是吗?”
“……是。”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他已经不再了,他……永远不用来到这个世界上受苦。”
唐砚乔平静的脸庞终究还是出现了一丝裂痕:“受苦……原来也从来不认为我是一个好父亲。”
她终于怔怔的流下泪来:“唐砚乔,你不要这样……”
他走近她,缓缓的俯下身,滚烫的手掌放在她的小腹处:“你说得对,有你这样的母亲对他来说才是一种不幸,他没有出生,是一件好事。”
她剧烈的颤抖着,流着泪却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他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接受了这个孩子注定不会来到世上的事实,可是原来,他在心底始终不曾放弃过,所以当骤然失去,他才会如此的悲伤与愤怒,甚至于,他已经无法去表达这份悲伤与愤怒。
他此刻大概恨死了她吧,或许这样也好……她闭上眼睛想。
“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他淡淡勾起唇角,目光幽暗,深不见底。
祁舒童的心里被浓浓的苦涩和悲伤所占据,可是她终究还是不得不吐出这一句:“让我离开吧,唐砚乔。”
他沙哑的笑了:“你迫不及待的拿掉他,是因为你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我,对吗?”
祁舒童死死的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他站直了身体,目光冰冷而嘲讽,“我如你所愿。”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了病房,可是脚步却异常的沉重。
眼看着那扇门在她的眼前关闭,祁舒童终于忍不住,无声的抽泣起来。
付靖宇依然守在门外,看到唐砚乔走出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得不上前:“医生说祁小姐明天或者后天就可以出院,这里需要有人守着吗?”
唐砚乔微微讽刺的勾了勾唇角,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安排一个护工照顾她。等她完全好了之后……再让她出院。”
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