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帝王,便要担负天下的责任,郑国的皇帝实在是有愧于万民,虽死不能赎其罪。”颜儿叹了一声。
听到颜儿说出这样指点江山的话,完颜赫不觉莞尔,拉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只能说,天下事皆有定数罢。”
颜儿听了也是一笑,长叹一声,“也不知我们的定数是什么?何时会有孩儿呢?”
她又提起这问题,春快要尽了,夏天就要来了,但是她的肚子仍是毫无动静。
也不知卧龙寺的方丈之言,究竟是不是作数的。
露香的身量却一天天大了,府里上下都知道她是在京都许了人家的,因为露香舍不得王妃,嫁了人也还是要跟着回来。
已经往京都捎信去了,过不几日,夫君便回来雁城与露香团聚了。
当然,这只是个谎言,至于能不能圆谎,那再简单不过,只说夫君在来时的路上遭遇山贼,被杀死了。
反正都是虚无中的人,也不用避讳,别人只会道露香的命真苦,却不会对她有别的闲言闲语。
至于简云,逃跑之后,再无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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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在雁城的酒楼已经步入正轨,前段时间,他抽空回了趟京都,收了这段时日的进账,又与陈名天见了一面。
陈名天较之从前稳妥多了,原本以为他对原达只是逢场作戏一时兴起,却不料,原达众叛亲离之后,他却觉得她可怜,常常去陪她,日久天长,竟一直在她身边待下了。
原达的性情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她自知自己此刻失势,断不可像从前那般张牙舞爪到处树敌,她收起内心的怨气,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平静本分,她此刻身边只剩陈名天了,她对他温柔的很。
只要陈名天不插手完颜赫与原达之间的恩怨,陈望也懒得管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陈望也探听到许多皇宫里的消息。
皇后律元平终究是令萧太后失望了,她诞下一名皇子,皇上赐名完颜可宁。
皇后诞下皇子之后,宫中的气氛便骤然变得有些诡异,虽一切如常,却到底是暗流不断。萧太后一而再地寻找机会下手,但律朗铮与皇后早有防范,只差将小皇子用个罩子罩起来,凤翔殿里派了众多高手,明里暗里地保护着,连皇后身边的宫女都是律朗铮从宫外选进来的身手了得之人。
萧太后这一段实在是苦恼不已,虽皇上提过要册立太子一事,都被萧太后已皇子太年幼为由给压了下去。
但是压了一时,压不了一世,完颜可宁被册立为太子是早晚的事。除非他死了。
除掉完颜可宁需要时间,故而,定要要皇上健康长寿才好,可是皇上不自重,不仅耽於酒色,服食的丹药也在一日一日侵蚀他的健康。
萧太后虽日日叮嘱皇上要自爱,却收效甚微,眼看着皇上一日弱似一日,走路都显蹒跚之态,萧太后暗地里问过御医,对皇上的身体自然是了解的,若他继续服用丹药,看着精力充沛,却极易暴毙。
思来想去,萧太后深感不安,皇后诞下皇子,律朗铮便是未来皇上的准外公,这身份自然够让诸多大臣暗地里示好的,萧太后觉得,此刻便是往日站在她这一派的大臣们也是不可信了。
唯一可信赖的,便只有她的儿子完颜赫了。
于是,萧太后着人下了一道密旨往雁城,命完颜赫即刻返回京都。
陈望办妥了京都酒楼的事,便又返回了雁城。
他独自打马,一路飞驰,极少歇息,只花了一日半的功夫便回了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