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也不回答,甩开完颜赫的手,便下床去了。
完颜赫忙起身,跟在颜儿的身后,却见她只是去吩咐下人备水沐浴。
“有没有想吃的食物?我听说有身孕的人都会馋东西吃的。”见颜儿返身回房,完颜赫也跟着,在身后殷勤地问着,从昨日开始,颜儿便未曾进食了。
颜儿也不答话,仍旧是卧倒在床,她总是觉得疲累,身子骨软软的,虽然肚子空空的,却一点胃口没有。
完颜赫看了看颜儿,便也不再问,自顾去吩咐了下人,准备膳食,各种各样的适合孕妇的膳食,满满地备了,总有一样两样是颜儿喜欢吃的罢。
待返身回来,见颜儿又是睡了。
完颜赫有些疑惑,颜儿几乎睡了一天一夜,如何刚醒来,便又睡了?
“颜儿。”完颜赫俯身轻轻唤了一声,颜儿却是没有反应。完颜赫心里便有些慌了,再唤几声,仍是未有回应,再一细看,颜儿竟是晕过去了。
全城最好的郎中几乎都被完颜赫请了来,床幔放着,只有颜儿的玉腕露在外面,那些郎中一个个搭着丝帕来诊脉,最后得出的结果几乎都一致,便是肝气郁结又加上疲累所致。
“王妃与孩儿可有危险?”完颜赫听着郎中一个个的说着症状,急不可耐,只想知道颜儿与孩子可否有事。
“不会不会,待王妃苏醒过来,好生服药好生用膳,不日便可恢复如常,至于胎儿,脉象稳固,并未有损。”郎中忙回道。
完颜赫这才安下心来,待郎中散去,他坐在床边,静静看着颜儿,想着她自有身孕以来,经历伤心绝望,跋涉奔波,惊吓疲累,只恨自己未能将她好生照顾。
原本颜儿在雁城,若不是原达告密,绝不会发生此后的一系列事情,便是日后颜儿知道了他联姻之事,因为未曾亲眼看见他穿着喜服大婚的模样,伤害必定不会如此之深……总而言之,罪魁祸首便是原达,这个女人一而再的兴风作浪,若再留她,还不知往后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故而,在来雁城时,完颜赫已经对隐士下了密令,斩杀原达。估摸着这会儿,那原达已然成了刀下之鬼了。
这会儿,如何让颜儿原谅自己,便成了完颜赫最头疼的事。颜儿外柔内刚,而自己这次是真真伤她入骨,若不是她有了身孕,此刻怕早已香消玉殒了。
完颜赫看着颜儿,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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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儿再度睁开眼睛,已是午后,她的小手被完颜赫握在手心里。完颜赫的手仍如往常那般温暖厚实,又粗粝,恍惚之间,他们好似从前,未有嫌隙恩爱非常。
但恍惚之后,夏展颜便记起,身边这个男人已娶了她人,他是别人的夫君,而自己只是可悲的局外人,一个怀着他孩子的局外人,这真是太过讽刺的现实,她无力改变什么,起码可以离开,以保全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醒了?”完颜赫见颜儿睁开眼,忙柔声问道。
夏展颜却自是沉在自己的悲伤里,对完颜赫的话充耳不闻,她静静将自己的手从完颜赫的手心里抽出来,刚一起身,便觉眼前一黑,重新倒了下去。
却跌入完颜赫宽厚的怀里。
“吃点东西吧,你如今这身子如何经得起折腾,待你养好了身子,要如何罚我,我都应。”完颜赫贴在颜儿的耳边道。
颜儿挣脱了完颜赫的怀抱,一言不发地下了地。她又不记得穿鞋子。完颜赫叹了口气,将颜儿抱回床上坐好,一边帮她穿鞋子,一边喊下人将备好的膳食端上来。
眼看着不大一会儿功夫便摆了一桌子的食物,颜儿坐下,提了筷子便吃了起来。她有两日未好生进食,只怕腹中孩儿会饿坏了吧。
完颜赫看着颜儿有些急切的吃相,又怎会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不觉心里不忍,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拍拍她的背,轻声道:“慢点吃,别噎着了。”
颜儿也不理他,自顾自埋头狂吃。
直待吃饱了,才松了口气般,放下筷子,两只手抚在肚子上,嘴角现出一个无意识的笑意。
“笑什么?”完颜赫在一旁见了,好不知趣地问了一声。
颜儿忙收起笑容,起了身,慢悠悠往卧房外走去,她躺的太久,想要出去走走。
完颜赫便在后面,隔着两步远的距离跟着,他想上前跟颜儿说说话,又怕惹恼了她,便随着她一路往后院的望荷亭去了。
此时已是夏末,荷花大部分开败了,只剩最后的几朵还在枝头绽放着,夏展颜坐在亭子里,盯着一朵荷花,静静的一看便是许久。
完颜赫在一边陪着,实在忍不住时,便坐到颜儿对面,期望颜儿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看一眼,但是颜儿就是有那个本事,对一个堂堂大活人视若无睹。
“一辈子都不理我了?嗯?”完颜赫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颜儿的下巴。
颜儿立刻起身走了。
完颜赫叹了口气,忙跟了上去,“跟我说句话行不行啊?”
自然是没有回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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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半路,便见胡顺匆匆走了来,“见过摄政王,王妃。”
王妃。夏展颜心里冷笑一声,自己又不是完颜赫明媒正娶的,这王妃真是名不正言不顺,听着刺耳。
心里这样想着,夏展颜脚下的步子却未停下,一路向前走去。
“禀摄政王,陈望抓到了。”胡顺对完颜赫道。
听到陈望的名字,夏展颜的脚步一下子停住,忍不住侧耳细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