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苏万重的面打人,苏太太有这样的底气。
乘风集团是苏、赵、孟三家共同创始,苏万重于八十年代迎娶赵氏千金后,才开始说的上话。
为了让自个女婿坐上控股股东,赵老爷子可是让出了不少股份。
赵惠芝育有两子一女,两子均是名校海归,都在乘风集团高层,一女走演艺事业小有名气。
赵惠芝虽说在业内是少有的妒悍,这大庭广众之下不给苏万重面子的事,还是头一遭。
赵惠芝本来是打算进包厢,静观苏万重后面动态再行打算,孰料陈苏一掉头亮出脸。
陈苏衣裳显人薄,弱如黛玉的锁眉姿态,让赵惠芝的脑子里浮上一个人影,久远的看不清。
赵惠芝腹中如火烧,如疾风骤雨,一把扯住陈苏,一手就要掌掴上去。
一只男人的手握住了赵惠芝的手腕。
男人的身体走上前,就在陈苏的前方,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
居高临下的阴影像密不透风的墙,堵住视线,抽离空气。
男人开了口,明明每个字都没有杂质和起伏,陈苏却感觉四周在刮着阴风飘着鬼叫。
“苏太太性情直率,殊不知这岂不是刚好遂了某些人的意?”
陈苏冷的人僵住,反而愈加清醒,像是重伤仍披甲上阵的将军,战死也不降。
总裁横行商场七年,气场就是最好的外挂。
赵惠芝还来不及反应,陈苏“啪”的一声掴了她一个脆响。
赵惠芝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就要挣脱手腕回打过去,詹平几乎能把赵惠芝的腕骨给捏碎。
詹平的脸逆着光,眼瞳像黑晶石一样带着幻透的玻璃光泽,很平静。
没有人能看到里面喷薄的火焰:除了他,谁也动不得陈苏!
陈苏冷笑:“装白莲花这种机会,本总裁让给你,苏太太!”
苏万重对女人的斗争不感兴趣,也或是有意看陈苏的反应。
陈苏最擅长的就是上纲上线:“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个胸怀宽广的女人,苏太太一向以贤名著称,何况这大庭广众之下,苏太太岂会这么不懂事?我实在不得不怀疑,苏董是有意要坐实你我的不清不白,让人猜疑我旭日不过是你苏董转移财产的工具,以达到诋毁我旭日名声影响我司上市的险恶用心!”
陈苏一向低v领惯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是觉得两道鬼火往她领口钻。
陈苏下意识的拉了拉开襟,朝苏万重浅笑,“还是说,苏太太一向形同疯狗,见人就咬!”
赵惠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苏万重佯怒:“惠芝!看你做的好事,也不看看这是谁,这是旭日的陈总。”
赵惠芝旁边的女人关芳打圆场道:“咱们去包厢里给陈总赔罪压惊。”
陈苏一副很败兴的样子:“我就不奉陪了。”
詹平怎么可能让陈苏逃走,“不过一个小小误会,陈总就这么落荒而逃,还真是此地无银啊!”
此时两人已经拉开到了安全距离。
詹平一身剪裁修身的笔挺西装,也把一贯的艺术家头理成利落的寸板头。
詹平个高占光,脸总是逆着光,形如一块色泽沉郁的石头,棱角分明,锐不可当。
詹平的西装扣每一粒尽数扣上,硬邦邦的胸膛里像是有魔鬼叫嚣。
别人穿西装或清贵或优雅或温润,而詹平却是渗人的煞气。
陈苏从来就不是丢盔卸甲的懦夫,勾唇笑笑:“这位是?”
关芳解释道,“这位可是詹老板,搞古石雕的,行内都称他为詹大师。”
陈苏不屑道,“大师?原来是一神棍啊!”
苏万重脸色也不大好了,斥责赵惠芝道:“你搞投资也得有个限度,别没日没夜的。”
关芳小心的觑了一下詹平的脸色,“苏董你是不知道,詹老板有多神!琳琅玉行苏董不可能不知道,在整个江苏一带都是有名的,赶上拍卖一个唐朝石匾,连专家都说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詹老板就看了几眼摸了几下,就断定这是假的。詹老板从地理风化断定这个侵蚀的程度不对,又从刻匾人的笔法,最后得出这是民国时期仿的,利用化学元素加快侵蚀而伪造的!投资古董可不能靠运气,想赚钱没门道怎么行?”
陈苏知道詹平是有几把刷子的。
詹平从小到大就泡在石头堆里,后来又各地云游,加上此人还颇有些过目不忘的本事,各种地理志历史人物志估计都能倒背。
当然与他无关的东西,他是懒得过目的。譬如那两年的陈苏。
陈苏奇怪,詹平此举不是得罪了琳琅玉行么?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跟她无关,陈苏收回操心的情绪。
陈苏挑挑眉,“苏董和两位太太有所不知,现在看风水的都给人做鸭呢,做哪一行都竞争大,没点特殊技能怎么行?这些人啊,有个特点,就是见缝插针不放过一个潜在客户的机会,你看他激将我留下,这不是昭然若揭么?”
陈苏其实就是随便挑拨挑拨,结果话一出口,人就感觉不对了。
詹平这人特别孤傲,尤其在石雕这个行业,让他去陪客,无亚于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
詹平该不会……图的是这两位太太的色或钱吧?
苏万重这才看了一眼詹平,这个男人像是从照片里走出来的,苏万重本能的厌恶,直接忽略了念头里一闪而过的熟悉。
苏万重嗤笑:“我向来就看不上这些古董投资,门外汉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