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玉行位于苏州一条繁荣的景区带,鲜有高楼,阳光充足。
陈苏何旭人还未进,就见琳琅玉行被笼罩在一团紫光之下,给白墙黑瓦的四合院添上浓浓的暖气。
陈苏把佳城放下来走,同何旭谈笑道:“据说琳琅玉行能在苏州发迹,就得力于这个宅子买的巧。宅子里一草一木都是按五行八卦来的,人走进去,没有一处过于阳热和阴冷,阴阳调和让人心情舒畅,还愁留不下顾客么?”
琳琅玉行不大,只有一进。
虽然重新修葺过,格局却依然是最传统的四合式,只是在东厢处另开了一个金柱大门,正对一条旅游古街。
东厢靠南的一间屋子用来会客,店长黎峻端茶过来时,陈苏意味深长的笑道,“怎么好有劳黎店长?”
黎峻也不跟陈苏打太极,“最近店里生意不好,再这样下去可得裁员了。”
“琳琅要说生意不好,整个苏州的店面还不关门算了,我进来时琳琅玉行门槛都给踏破了!”
“游客一向看的多买的少,也不会贸贸然买大件。咱琳琅,还不是靠陈总这类大客户?”
陈苏抿茶笑笑,她早有预料,从来都是坏事传千里,詹平苏太太这回可是给琳琅了一个重创!
陈苏把文件夹扔到桌面,“这里面有我看中的五幢别墅,希望贵店的严大师帮我择出一间阴阳契合的吉宅。玉石在五行中的作用不用我说,到时候尽数从琳琅购得。如果我满意,明年公司和工厂都会添一些吉祥物。”
显然这是一宗大单了!
黎峻喜不自禁:“刚好今天咱们琳琅的二少爷也在,我去汇报一下。”
佳城赖在何旭的怀里,何旭给他剥着松子窗中洒入,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何旭眼皮都没挑一下,似是无意问道:“当时詹大师做讲座,你还说那是迷信!怎么自己反而信上了?这琳琅玉行卖假货,如今在苏州市场的名声都臭了!再说,这严大师忽悠人的本事怕不及詹大师一半吧?”
陈苏侧脸看向窗外,气息吐纳的悠长,“正是詹大师的一席话,才让我醍醐灌顶。”
何旭心都提起来了,喉结滚动,极力压制自己的澎湃情绪:“他说什么你都信!”
陈苏跟他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南为阳北为阴,就像人的正面和背面,吉凶祸福相辅相成,五行相生相克。我以前一味辟邪,而忘了五行贯通的根本。这是我们的婚房,也是以后的家,我多花一点心思,我的儿子和丈夫就都能长命百岁。”
何旭难以遏制的心悸起来。
陈苏已经低眉吹起茶叶,一盏青花面,衬的指如削葱根。呵气如兰,如春风拂动绿波。
何旭掩住内心的惶惶然,见佳城已经打起瞌睡来,讪笑道:“那些风言风语的‘刑夫克子’,作不得数的!”
陈苏有些黯然:“宁可信其有。”
她当年一亲近佳城,佳城就出事……她是真的怕了!
还有她母亲找人给她算的命,铁板钉钉的生辰八字在那里,丁火克庚金,刑夫克子命,这些也能作假么?
汹涌而至的罪恶感勒的何旭喘不过气来。
何旭晃了晃佳城:“陈苏,佳城这样睡着容易感冒,我带他四处逛逛。”尔后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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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的办公室里,老板椅上的琳琅二少爷詹浩不停的扯领带,看起来颇为烦躁。
这个詹浩正是当家人詹朝光的第二个儿子,“玉石三代”詹政的亲弟弟。
若是詹平认了亲爹妈的话,这个詹浩就是他的三弟了。
詹浩跟青出于蓝的詹政完全是截然相反的物种,他就一彻彻底底的富三代、纨绔。
詹浩惹出不少麻烦事,詹朝光恨不得把他扫出家门。也不知詹政是什么心态,居然跟詹朝光求了旨意,让詹浩来苏州招牌店做管理,美名让他收收心。
苏州这家店是发迹店,生意稳定,管理有序。对于任何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来说都是再惬意不过。
可是詹浩这人就是花花肠子多。
詹浩把头皮都快抓破了,看着对面巍峨不动的詹平,气咻咻道:“都是大堂哥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搞什么石雕鉴赏,苏州琳琅的生意至于一落千丈吗?年底财务要上报,我可真被你害惨了!”
这次就怕是詹政也救不了他了!
詹平一向寡淡,本该充耳不闻的,却假意道,“琳琅一向玉为主,石为辅,古石雕一概不碰。我哪知自己沾上了这个忌讳?何况,琳琅向来不卖假货的。”
詹浩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两手捶打起脑袋来。
真是自作自受!
要不是他利欲熏心,利用起老顾客的信任,倒腾起古石雕来,中饱私囊。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也是因此事才结识了詹平,原来是一家人。这风声还没传到詹朝光的耳中,这一点倒是得益于詹平的周旋。问题是,财务上报怎么办?年底本来就是旺季,这账就没办法做平!
詹浩也不好责怪詹平,“说起来还多亏大堂哥这几天在店里帮忙了,连黎峻都说大堂哥有法子,过来看看的游客都能留住一半以上。”
詹平只是谦虚道:“顾客的信任需要时间栽培,眼下做的都是小单,于事无补。”
詹浩又叹气起来。
被追究的就不只是詹浩,连知情不报的黎峻也逃不了干系。
黎峻兴冲冲的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二少爷,咱们有救了!”
詹浩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