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寒山寺,香火鼎盛人潮攒动。
既然陈苏这个发迹人信佛,何副总积极响应,员工就没敢推诿的,来了几十号人过来听跨年钟声。
何旭还特别去大雄宝殿祈福,何旭跪在那里,双眼紧闭,俊脸有挣扎有乞求,嘴唇颤抖的蠕动:“一愿天佑家人,令其早日摆脱疾病之苦,得以一家团聚。”
陈佳城比同龄孩子瘦弱,一张脸已经瘦出了秀气的味道。
面无表情肤色奇白,穿着小西服,被员工护在拥挤的人群中,矜贵的公子范让人侧目。
一百零八下钟声,陈佳城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蛋涨红。钟声一过,何旭就背着陈佳城闯过熙攘的人群。
陈佳城眼眶发热,“妈妈呢?”
跨年夜道路拥挤,车子开的很慢,何旭的手机响了。
“何总你听我说,今天医院病人发生暴动,一百来号病人打伤了医生护士,直到现在才平息下来,病人也被抓回来了,我刚去查房才发现……”
何旭掌方向盘的手一滞,“跟陈苏有关?”
何旭看了一眼已经躺在后座上睡着的陈佳城,“你说吧。”
“陈苏不见了。”
这句话就像惊雷,扇的何旭右耳一个闷响,何旭短暂失聪,对电话里的各种忏悔都听不见。
“这次事件影响很大,已经有记者过来采访报道,陈苏人都失踪十一个小时了,我很担心,要不要报警?”
何旭攥紧的拳头很快松开,“这事要是公开了,旭日电子还想上市吗?”
“可是,人命关天啊!陈苏精神有碍,还戴着那么贵重的戒指,要是有人起了杀人越货的心思……”
“你不是说双重人格只是换了一种性格么?那还怕什么?她又不是傻子!”
“双重人格又叫癔症性身份识别障碍,其实就是癔症,不仅是多了一重人格,还伴随幻觉和妄想,痴呆失控都有可能。”
“你说这些我不懂,也没兴趣。你们医院要是承担的起我旭日的官司,就尽管公开。”
“可是……”
“再等两天,”何旭揉着太阳穴,“如果她的主人格回不来,再报警。”
陈苏住的小区很低调,何旭停好车,陈佳城睡眼惺忪的张开双手,“何叔叔抱。”
何旭笑道,“要是你妈在,一定会说一个男孩子还这么矫情!”
陈佳城暗了脸,“妈妈就是一个机器。”
电梯里陈佳城一直抿着唇,何旭揉了揉他的脑袋,“我知道你今天拿成绩单了,是不是没拿到奖状怕被你妈说。”
进门换鞋时,陈佳城才抬头开了口,“何叔叔今年会跟妈妈结婚吗?”
何旭别过脸,“小孩子家家的,问这干嘛?”
陈佳城跑到沙发上坐下,张嫂赶紧道,“锅里的当归排骨汤正热着呢,我去盛碗给小少爷。”
何旭道,“张嫂这么晚还没回去?”
张嫂笑道,“到底是自己奶大的孩子,我也伺候小少爷这么多年了,就惦记着夜里冷回来得喝一口热汤,”尔后讪笑,“瞧瞧我总是拿这陈年旧事来说。”
陈佳城扁了嘴,“妈妈还没张嫂好。”
何旭宽解,“过年你就虚岁八岁了,是小大人了,你住的房子,吃的东西,都是你妈妈给你挣的……你妈妈又当爹又当娘很不容易,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陈佳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们都在骗我!我知道妈妈不喜欢我,我要学围棋,她就让秘书给我买围棋带我去报名。我要表演吹口琴,还化了妆,别人的爸妈都来了,妈妈却忘了。我生病去医院,都是何叔叔和张嫂陪着……我知道我是私生子,他们说妈妈被人甩了所以就恨我……所以我就没爸爸……”
何旭平复着怒气道,“你从哪学来这些话?”
陈佳城狠狠的把沙发上的玩具扔了下来,“别人都有爸爸妈妈,我不要上小学遇到新同学还被人说是私生子!”
张嫂附和道,“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大人不要以为他们不懂。何总跟太太也该考虑结婚了!”
何旭被戳中了痛脚,穿回西装,换鞋准备走人。
何旭回头看了一眼哭的快背过气的陈佳城,再转过脸时脸上是结了霜的森寒。
若是陈苏回不来了,七岁的陈佳城就是第一继承人。
一个孩子能管什么事,何况他自信陈佳城对他的信赖远胜于陈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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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散开,月上中天。
淡淡的月辉照出前方的路,詹平放下陈苏,“自己走。”
詹平长腿迈出,走的毫不留情,陈苏一边拖着詹平的手臂,一边娇哼,“詹~平~我~喝~醉~了~要~背~背~”
陈苏就这样锲而不舍的哼了一路跟了一路。
詹平打开了院门,院子很空,一排平房只有侧边一个总大门,詹平拿钥匙开了大门。
大厅很空,只有50寸液晶电视,茶几和红木沙发,左侧边有吧台,柜子上有红酒。
以前她和詹平的家很小,石雕工具把小屋子挤的满满的。这才过了三个月,屋子就有了大变化,陈苏很好奇的摸着沙发扶手,光滑且带着丝丝凉意。
“酒醒了?”詹平搬了个凳子,与她隔着茶几相对,点了烟。隔着袅袅升起的烟圈,他的脸像镜花水月的朦胧。
陈苏是有点小聪明的,如果这时候她再装醉,詹平肯定直接把她撂在床上不理她。
陈苏吐着舌头,讨好道,“走走路吹吹风,酒劲就散了。”
“既然酒醒了,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