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凌月看着他真是比上次见面更不好,赶紧伸手扶住来:“快进来,大中午的你不午睡,怎么来我这儿了?”
商恒之咳嗽着,看她面色红润,眸色且喜且忧,并无受寒的病态,抽出了被内侍扶着的胳膊,交给她:“十日没见,有些想念你了,你可想念为兄?”苏伯玉特意去告诉他,月儿又跳湖寻死作弄宫人,只是醒来情绪低落,让他来看看。
商凌月忙不迭得点头,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那还用问么。”说完才觉脚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竟赤脚踩在地上,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这不是鞋都顾不上穿就飞奔而来迎接皇兄了!”他必然是听到她跳湖寻死的事不放心过来看看。
商恒之瞄了一眼她欲要藏到衣裙下的脚丫子,无奈摇摇头,咳嗽着笑随她进屋:“夏日也不能如此大意。”
商凌月撇撇嘴,带他进入卧房坐下后,才规规矩矩去拿了鞋子穿:“以后记住了。皇兄来了也不问问我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就是个训话。难道你来就为了训话?”说起来他们二人都是十八岁,她生辰比他小一个月而已,叫皇兄也不吃亏。
说完坐到了案边,亲自接过宫女端来的茶壶给他斟了药茶递过去,这才注意到他向来病弱忧郁的眉梢眼角带着微不可见的柔笑。
商凌月赶紧凑到跟前,又细细分辨了片刻,才凑近盯着他:“皇兄,你现在喜上眉梢,有什么大喜事,是不是也该透露一二让我知道?”
商恒之闻言怔了一怔,他脸上的喜色很明显?他今天见过苏伯玉,月儿都能看出来,他岂不是也看出来了?眉心骤然皱住,他若回去安仁殿禀报了苏朝恩,苏朝恩再一查,姝儿必因他大意深陷危险,端着茶杯的手一颤,苍白的面上顿时血色全无,慌张至极。
商凌月不料自己一时戏言,竟让他瞬间变色,加上方才听了苏朝恩父子对他做过的事情,一时就想到了最不好的地方,眸底笑意骤然散去,急坐在了他旁边的软垫上,双手去紧握住了他冰凉轻颤的手,压低声音:“皇兄,还有我在,苏朝恩和苏伯玉又怎么为难你了?莫慌,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一直在身体里沉默的月儿骤然用意念提醒她,嗓音还算平静:“皇兄虽然愚钝,懦弱胆小,但对事关我和皇嫂的事情极其敏感,应当是我和皇嫂这里有什么情形让他不安。不过刚才他脸上的是喜色,不像是有事,你冷静下来,别着急。”
商凌月感应到,吃了定心丸,月儿洞察世事,这三年来发生的事情几乎说得都很准,她这么说了应该就是。
商恒之见她担忧紧张的眸子,他不能护她安然,还总是害得她为自己担心,从九岁那年到现在,心头自责,黯然笑着摇了摇头:“与他们无关,我没事,别担心。”
商凌月眉心蹙得更紧,他不说,她更担心:“皇兄不必骗我,你骗不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