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逻鶻只能压着担忧,颔首:“嗯。”
凤耀灵凝视程鉴之道:“找寻名医非一日可就,陛下的事不能泄露出去。可立即发布文书给各州府张贴,就说本相得了怪病,若有名医能治愈,重赏一千金。”
程鉴之闻言不假思索赞同:“这倒是个掩人耳目的好法子,就如凤相所言。凤相随我去见陛下,陛下召见。”
凤耀灵领命,阿史那逻鶻随后出宫。
紫宸殿,二人到后,商凌月单独留下了凤耀灵。
“我瞎了。”她站在窗户前,回头在黑暗中对着也不知道是何处说道:“你走近点儿,我不知道你在哪里。”
凤耀灵看她眸底无悲无伤,只是虚无的幽静,似毫无涟漪的湖面,走到她左手边:“你现在的表现让我很惊喜。”
商凌月瞬间就变成了苦瓜脸,喜怒形于色:“那现在这样呢?”
凤耀灵被她苦中作乐逗得笑了笑:”也还好。”
商凌月撇撇嘴,听着他的声音,视线总算对上了他,如此她有安全感,虽然眼前还是黑黑漆漆的:“我想不通自己为什么突然眼盲,之前好端端的,太医的话当时听得高兴,可在眼睛没好前,也不能相信。”
凤耀灵听罢,凝视她道:“我有一友现还在外游历,等我召他回来,须要等三个月左右。”
商凌月惊喜:“他有医术?”凤耀灵推荐,她的眼睛便是真有希望!
凤耀灵颔首道:“他家世代为医,家学深厚,只是不喜束缚,便当了个游医,我二人互引为知己。”
商凌月听罢这会儿是真的高兴,平静道:“才三个月,我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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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义郡主府,阿史那逻鶻离宫后刚刚返回,赤木勒匆忙拿着宫里传出的密信给他:“郡王。”
阿史那逻鶻正需要了解宫内的情形,这密信来得及时,他极快打开看去,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陛下眼盲乃因中毒,袖箭。”
阿史那逻鶻顿时冷笑一声,扔了拇指大小的密信在书桌上:“好个苏伯玉!”
赤木勒向密信看去,皱了眉:“他竟对陛下手了。”
阿史那逻鶻冷冷道:“本王低估了他的狠毒,比之苏朝恩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赤木勒拧眉,低沉道:“他想逼郡王自己交出解药,可我们没有解药。”
阿史那逻鶻眉头锁住,沉默不语,碧眸深处全是毫无办法的寒冰,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噔噔噔”的声音回响在房里,刺耳的厉害。
良久后声音戛然而止,他收回了手,无望转向赤木勒,苦笑自嘲道:“本王错算了月儿对他的重要性,若知会有今日,当初我绝不会杀了那术士,也不会现在束手无策。”
赤木勒默然无声,解不了毒是既成事实,说什么也无法安慰他。
阿史那逻鶻说完抿唇转身,背对他伫立。
赤木勒静静立着陪伴,直到许久后感觉他心绪好些,才给他分析道:“袖箭毒素其实大部分都已在苏伯玉体内,残留的也没有多少,苏伯玉纵用此卑鄙手段,陛下所中也应当不多,不会致命,且是否会发展至残疾也不一定,依臣猜测,陛下最坏也只会是双目失明。”
顿了顿,他略走近他:“更何况郡王日后定会对陛下不离不弃,一心一意照顾,陛下永远不会知道袖箭与您有关,郡王切莫愧疚,您如此也是为了陛下的帝国,若被苏伯玉窃国,商姒帝国便是真的灭亡了,他不会容忍任何商姒皇族活着,尤其是陛下。”
前面的话说出来,阿史那逻鶻都没什么反应,只是这后面的落下,他才微动了动手,缓慢回身,叹息了一声:“本王自然会照顾好月儿,只是不敢想象她知道自己永远失明后会多痛苦,可时机未到,本王和凤相也不能将所有谋划都告诉她。”
赤木勒如实道:“关心则乱,郡王是太过喜爱陛下才会如此认为。陛下并无郡王所想那般脆弱,您忘了自己刚来盘镐时是怎么评价她的么?”
阿史那逻鶻怔了下,回想当初自己论断,苦笑轻叹一声点点头:“你说的对,陛下坚韧顽强。”
此时,盛德坊苏府内,苏伯玉听了眼线回报商凌月的近况,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正在修剪烛芯的手骤然顿住:“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