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凌月抱着孩子再没理会房里的任何人,只坐在**边柔声细语哄着他。
苏伯玉留下奶娘和芮娘听使唤,邀韩卧到了外堂,开门见山问:“皇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韩卧凝视他压低声音道:“皇子突然发病并非偶然,这病此前大概已潜伏了□□日,现在只是第一天发病,未来的日子还得熬,最关键的时候在第九天,是中毒症状最严重时,要能过去就皆大欢喜,否则……”他收住了话音,没继续说下去。
苏伯玉已经明白了,转眸看了眼卧房,紧锁眉头道:“有劳韩先生尽力施治,需要什么尽管说。”
韩卧颔首,捻着自己不多的一撮白须:“老朽自然会竭尽全力。这孩子还在娘胎就跟老朽有缘,甫出生又经我医治,老朽也有些感情,要眼睁睁看他出事,老朽也难受。”
苏伯玉闻言俯身抱拳,冲着他行了一个大礼,韩卧吓了一跳,赶紧扶他:“统军做什么?快快请起!”
苏伯玉不起,强拜了三拜道:“苏某替陛下谢过韩先生。陛下龙体,不能向先生行此礼,苏某便代替她,还望韩先生不要拒绝,日后无论皇子如何,先生大德,苏某都没齿不忘。”
韩卧无奈道:“统军这是折煞老朽,莫说是陛下,就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得了病,老朽也会这么做,绝非为了任何东西。礼也行了,统军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苏伯玉这才起身,谦和对他道:“先生德高,苏某只是略表心意,还望先生不怪。”
韩卧叹了口气:“统军客气了。韩卧这就去给皇子开方子去,不陪统军了。”
苏伯玉送走他后,才又返回了卧房。
孩子已经在商凌月怀里睡着了,只是小手揪着她胸口的衣服不放。怕她抛下他走了,才六个月大的孩子都有这小心思,商凌月看他红通通睡得不舒服的小脸,心里真是纠疼得厉害,他睡得不踏实,也不敢动,就那么坐着。
苏伯玉怕吵醒孩子,也没说什么,对奶娘和芮娘一个手势,二人跟出殿外,并走到殿前开阔的空地上。
芮娘和奶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小心跟着。
苏伯玉走到大殿的台阶前停住了步子,他转身看向二人,从袖口拿出帕子轻擦了下嘴角,眼前黑影一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突然将奶娘牵制住,芮娘面色吓得一变,便闻咔嚓一声,来人揍在了奶娘下颌上,血沫子和着一个什么东西骤然从奶娘嘴里飞出来,落在了苏伯玉面前,血溅在了他胸口,他也没避,落在地上带血的是一颗臼齿,里面微微凸起些什么东西。
芮娘张大了嘴巴,僵立在地。
黑衣人接着打得奶娘跪在了地上,一把撕下了她脸上的□□,竟然是另一个面容淑静的妇人,再无还手和自杀之力,她温婉的眼里再没有了之前的温良贤淑,满是杀戾之气和恨意:“苏伯玉!你怎么发现我的?”
苏伯玉擦拭了下手上溅上的血,不改云淡风轻本色,扔了帕子,转身去了紫云殿,黑衣人押着她紧随而去,只剩下芮娘还没回过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紫云殿里,苏伯玉站在卧房里,周昌邑正在给他替换外袍。
奶娘武功已被废掉跪着,苏伯玉穿好衣服后,坐在**上看向她:“干爹已死,你为了他这个杀父仇人不惜来牺牲自己报仇,何苦呢?”
“狼心狗肺的东西!”越娘骤然怒骂:“干爹真该当初杀了你!他已经死了,你少来污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