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痕的离开,不多时,坐在内屋的简秋就听见了隔开内屋的帘子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走动还有桌碗相碰的声音。
这样的举动,简秋自然是知道,她们正在忙活着自己的午膳一应事务。
半日的风波,从一早的裴公公带着圣旨还有节礼到府上,再到自己出府莫名受了一番罪,自然还有游廊上相看两相厌的针锋相对,有了春痕的方才一番话,简秋知道,至少今日看来,这接下来的时间,自己是有闲情逸致不受到旁人的打扰了。
将衣摆的褶皱捋平,简秋缓缓站起身来,流连正巧掀开帘布一角,看见简秋起身,笑着说道:“小姐,午膳都摆好了,您出来用膳吧。”
简秋点了点头,出了内屋。
午膳用完,简秋既然知道了孔氏已经免了自己的请安,嘱咐了流连随后李妈妈回来让去书房寻她,自己转身就朝着外屋走去,往书房走,对于学识,她还有很多很多不懂,时间太重要了,她要抓紧时间了。
日上正空又西斜。
在一早上的忙碌之后,如同简秋所料想的,午膳之后的时光,直至夜晚掌灯准备就寝,都没有闲杂人等来叨扰,倒是流连在给简秋宽衣服侍简秋就寝的时候十分疑惑的问话道:“小姐,今日不是大少爷回来么,奴婢听说,各房的小姐和少爷似乎都收到了礼物,咱们的怎么没有呢?”
简秋一听,只是笑笑,礼物?“大礼”也许还在明天呢,只是开口说的话语气却是淡淡:“别多想,道听途说罢了,明日可是大日子,我困了,你也早些歇着。”
见简秋神色间自然,流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不过心里对这个大少爷还是十分好奇的,今日一日她都是窝在点秋院,小姐排了好多院子里的事情让自己做,倒是没有机会出去,不知道大少爷到底长得如何,明日应该就能见上了吧。
想到这,流连心里也是对明日越发的期待了,脸上带着愉悦,服侍简秋上了榻,又巡视了一番屋子里头的灯火,将多余的尽数掐灭,往暖炉里头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又凑到熏香炉子前闻了闻。
一切都细细寻了一遍,流连这才又返身走到了简秋的床榻边上,将另外一边还未放下的天晴纱帐从窗钩里捋出,笑着问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么?”
简秋已经躺下,原本已经合上眼,听见流连这么说,微微睁眼,淡淡说道:“没事,你去歇息吧。”
有了简秋的话,流连应了声,将手里的纱帐放下,替简秋掖好纱帐的角,将床边的绣花鞋摆齐整,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到桌案前,将灯盏举过手,顺带掐灭了内屋最后的火烛,这才抬步撩开了内屋的帘子,走了出去。
床榻之上的简秋,双眼闭起,如羽扇般的眼睫微微震动,此刻的简秋还没有睡意,内屋此刻一派寂静,简秋隐隐听见了外屋流连上了床榻的声音,随后再没有丝毫的声响传进耳里。
简秋却是慢慢睁开了眼,目光微移,就落在了天晴纱帐上,今日是十四,简秋就寝,窗户总是半开,外头的月光几近圆盘,清辉透过了窗棂洒进了纱帐之上,原本应是漆黑一片的内屋,显得几分柔光。
微光有些许透过天晴纱帐落在了简秋的面容之上,简秋想起来午后那会儿,李妈妈到书房回报出府探寻到的消息,以及还有表哥公孙子谦提醒她的话,心中有几分疑惑,明天简于磊一定会有动作,那么,他会做什么呢?
简秋若有所思地睁眼出神了好一会儿,最后终是缓缓闭上了眼,渐入梦乡。
……
终究是一夜无梦,简秋醒来的时候,天还是一如既往的漆黑一遍,遥遥还能听见外头传来了五声响的更鼓声。
简秋从来都是醒来之后,断没有再睡回笼觉的习惯,索性也就坐起身来,撩开纱帐,取了一边的夹棉大氅披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目光流转之间落在了檀木雕花的纱窗之上。
索性就站起身离开了床榻,走到了窗前,驻足,目光远眺窗外,接着银华的月光,往日这个时辰应是一片漆黑的景,莫名就显得十分柔和。
才驻足一会儿,简秋就听见了流连的声音从帘子边传来:“小姐起来了,要洗漱了么?”
流连的灯盏让一室的内屋,一下子就亮堂了不少,简秋转眼看向流连:“方才听见了五更的更鼓响了,已经寅时了,是该洗漱了。”
“奴婢方才也看了时辰,是寅时了,这就去端热水来。”流连笑着说道,利索地将内屋的灯盏点好,随后才出了内屋。
一应都收拾妥当,流连服侍简秋洗漱、宽衣、梳髻之后,简秋径直就待在了书房之中,早膳和午膳都是直接送进书房里去。
直到将近酉时的时候,流连原本要去书房唤简秋,简秋倒是已经出了书房。
元月十五,初一大年自不必说,这是新年伊始第二次月圆,好事成双,这元月十五月圆在大岳来说,是个极为隆重的日子。
这不过,这样的大日子,白日并没有什么庆贺,只是都是将典礼还有祭祀都放在了日落之后,这也是简秋今日还能闲情雅致地窝在点秋院,而免了凡礼的缘由。
不过,这样的平静,甚至没有点秋院之外的人来打扰,过于的安静就显得十分诡异。
“小姐,还要换一身衣裳么?”流连问道。
简秋摇了摇头:“不必了,就这样吧。”
话落,简秋抬步就要朝院外走去,迎面就看见春痕走过,不由得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