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堵在院门最前头的简秋和余氏都两两携手,脚程还是极快地便往杜氏那处去,身后站着的二夫人何氏只是略略地迟疑了片刻,眼里划过一丝快意,面上却带了征询般的神色看向了三夫人张氏,低声道:“咱们进去?”
三夫人抿了抿唇,没有多做迟疑,就是答应了。
一时间,两人也是快步过了门槛赶忙地朝那边去。
身后的一应众人自然是跟随着一块进去了,只是简依柔到底觉得不妥,拉着简可琳放慢了步子,倒是和前头的四人落开了好一段的距离。
下人们自然是跟着主子走的,前头没有人遮挡,视野自然是一派的豁然开朗,却也是让人大呼不可置信。
杜氏几乎是要将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看着已然是鱼贯而入的众人,杜氏知道今日的事是如何也是不能毫无痕迹地遮掩过去了!
几乎可以感觉那炙热满是戾气的视线仿佛势要在自己的身上戳出洞来一般,简秋面上只是一脸的担忧,只当是分毫不懂杜氏的神色到底真正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更是加快了脚步朝前走。
余氏时不时也能收到杜氏那怨毒的目光,余氏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心里自有一本明白账,既然敢背着她使唤她的嬷嬷,就该知道代价是什么,要知道,她之所以还喊她一声杜姐姐,充其量不过是看在了简荣越的份儿上,单凭如今女儿在宫中的**爱,杜氏算哪根葱哪根蒜!
不过二夫人何氏和三夫人张氏到底还是缺了几分底气的,见杜氏目露狠光,脚上的步子到底是慢了几分,更是下意识地侧身,警示身后的众人不要再往前来。
众人早就在看见了这里头居然是这样一派景象,都是自发地停了下来,低着脑袋当起木桩子来,哪里还敢往前走了。
只有几个夫人的丫鬟硬着头皮跟着一道往前走。
看着一拨人过来,卓修洁面上青白交加,姚妈妈只恨自己身上一身湿漉漉,不能将外衣脱下给简芯遮遮。
“这是怎么了,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简秋已经快步到了简芯的跟前,不由分说地就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
只是那披风才要落在简芯的身上,简芯却一下子伸手一扯,一把发狠般地丢到一处,冷声道:“别在这儿假惺惺的q日之事我记住了!”
简秋却是有些委屈,目光转眼落在那此刻被丢弃在地的披风之上,露出几分神伤,抿着唇,一时间仿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心中却是有些心疼,天知道,那披风她可才穿的。
“哎哟,大秀,可别着凉了去。”余氏扫了简秋一眼,也是已经解下了自己的披风,一把就往简芯身上披。
杜氏深深看着余氏,却是发现余氏与她目光相对之间,没有半点的闪躲,到底没有说话,伸手将披风把简芯包了一个严实。
“修洁,过来!”余氏语气带着责备和质问。
卓修洁硬着头皮,快步走了过来。
余氏上下打量了卓修洁一眼,便是沉声道:“还不快去换身衣裳,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这诗书礼仪都念到哪儿去了。”
“是了,是了,这天还冷着呢,随后还有祈福仪式,卓公子快去。”眼见杜氏对于余氏的话并没有反驳,二夫人何氏连声附和着。
三夫人张氏瞧准时机,也是跟着应声,更是伸手招呼自己的丫鬟赶紧去服侍卓修洁。
看着卓修洁匆匆离开,简芯至始至终都未曾再抬眼,裹在披风里头,脑袋埋在杜氏的怀中,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余氏却是笑着说道:“这定然是有了什么误会,我看呐,一定是大秀想借着今日的吉日起早来这许愿,谁知道不慎竟是跌进了这荷花池里头,恰巧修洁路过,那孩子一定以为姚妈妈不会水,一时莽撞就下了水救人,可不就是好心是了误不是。”
这一番话说出来,二夫人何氏和三夫人张氏,一贯连着身后的下人们都闪了闪神色。
一时间,众人都静默了。
余氏却是带着几分不确定,毕竟这一番话不过是她临时说出,却是并没有和那为简府二秀通过气的。
偏偏余氏余光一直留意简秋,反而是半点没有见其有任何反应,仍旧是低垂着眉眼,静静地站在一边,没有言语,余氏看不见简秋的神色,也不知道那丫头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来,对于余氏会说出这一番让杜氏有台阶下的话,简秋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她不过是个闺阁之中的少女,而杜氏,说到底是父亲简荣越如今的正妻。
与其说,余氏如今说巧话给替杜氏解局,倒不如说,也是为了父亲简荣越,看的是父亲简荣越的面子上。
要知道,今日的事,是不可能不外泄出去的,鸡蛋尚且有缝儿,无风还会起浪,更何况,还是如今这样的闺阁少女秘事,向来都是为人津津乐道,茶余饭后闲谈的。
再言之,余氏这一番话,不过是说给在场的人自欺欺人罢了,简秋心中明白的很,二夫人何氏和三夫人张氏那可都不是省事的主,余氏说的有多假,只怕是不是个蠢人都听得出根本就是借口。
毕竟杜氏可是在场的,何况,若真是不慎落水,卓修洁来救,那为何要关着门呢,还有,怎么就不带丫鬟来呢?
简秋眼里慢慢浮起讥讽,偏偏仍旧是垂眸,并没有人看到。
也正如简秋所想的,一众人心中都是没有一个相信这样的说辞的,偏偏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