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冷春,雨连绵,至寅时,日出雾散,方止
空旷的院落,大槐树下的落叶散了不少,粗使婆子抖了抖扫帚,埋头继续扫弄着。
小厨房的遮门帘布由内被掀开,露出一张娇俏的素色面容来。
“哎哟,流连姐,怎么还在这儿,小姐正寻你呢。”
流连笑着点了头,转身将盘子端上,快步出了小厨房。
几个快步,却将手里的盘子端的稳稳当当,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到了厢房正屋门前,熟练地跨过了门槛,腾手撩开门帘,当即走了进去。
将手里的盘子搁在桌案之上,转身进了内屋。
才进去,就见春痕手里正抚着如墨的秀发,流连笑着上前,在端坐在铜镜之前的少女两步开外停了下来,目光细细地打量着此刻正闭着眼有着春痕倒腾发髻的简秋。
“用早膳的时辰到了么?”
少女的声音清亮婉转而清晰,却少却了几分童稚的软孺,更多了少女的柔和,流连当即绕到了简秋的跟前,看着眼前的小姐比之两年之前,原本清丽的面容越发显得美貌了几分,笑着说道:“是到时辰了。”
春痕已经将手里的发绾作了少女的垂绦髻,低声说道:“小姐,发髻绾好了。”
“是么,我看看。”
简秋慢慢睁开了眼,顺着铜镜看去,朦胧之中,却见那发髻极为称自己的面型,目光微垂,落在那一直银簪子上,簪子之上的南海珍珠依旧光润内敛,手一抬。
春痕见状,已经取了簪子,寻了地方将簪子别进发髻。
“小姐,如此可好?”
却是不待简秋回答,流连已经是笑着说道:“我看是极好了,小姐,咱们该用早膳了,三日之前,小姐行了十五的及笄之礼,今日是要往观音庙去的,老祖宗方才都遣人来说了。”
闻言,简秋顿时拿眼看向流连,却是唇边的笑深了几分,站起身来,倒也不是往屋外走,径直就是伸手一把点了点流连的脑袋,带着几分玩闹叱喝道:“你这么一番话,倒真是越发像极了李妈妈了,看样子,这两年来,你时常与李妈妈取经学习,到也真是学了一个十足了。”
流连顿时面上有些薄红,却也是吐了吐舌头没有接话。
一旁的春痕见状,掩嘴一笑。
外屋却遥遥有恭敬的话语之声传进了这方内屋之中:“表小姐,老太君让奴婢来传,早膳已经备好了。”
简秋闻言,抬步当即走出了内屋,流连与春痕当即快步更上,旋即快了一步,两边对站,撩起门帘,就见袭香笑嘻嘻地站在屋门之外。
眼见简秋出来,袭香娴熟地冲着简秋福了礼,开口道:“表小姐可都准备好了不成?”
见此,简秋顿时莞尔:“你先回去外祖母那儿,且说我随后便到的。”
得了回话,袭香当即告辞离开。
春痕看了一眼天色,隐隐之间,天上雾气并未消散完全,当即转身进了内屋取出披风出来于简秋披上。
流连取了油纸伞,春痕将桌案之上的方才流连端来的热茶递给简秋。
简秋抿了一口,当下便摆手,将盘子放回桌案,三人一道便同往春晖院而去。
一路穿花拂柳,行至春晖院,便见院子之外有丫鬟四下张望着,似在寻找一般。
下一刻,简秋却见那丫鬟看见她,当即就快步迎了过来,旋即倒是领着她往院子中去,这倒是让简秋有些怔了,这又不是头一回了,怎么倒像是头次来着春晖院一般。
流连与春痕也是十分不解。
要知道,两年之前,自打那日大少爷简于磊二十弱冠之礼的前一日,小姐跟着大小姐简芯还有那三小姐简依柔一道同行出府采买出了被贼人掳去的惊险之事后。
更是有大小姐自那两年前的失踪之后,到如今,大老爷不知道是动用了多少的法子,竟是半点都没有打听到大小姐的下落,竟是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般。
而那日的被掳之后,三小姐更是两年来都没有再开过口,竟是成了哑巴一般,整日都是面无表情,倒像是失了魂似的,可是让三夫人张氏几乎是白了头发。
而小姐与灵笑回来之后,竟是在听闻了大小姐没有回府,而眼见三小姐又是成了那么一副模样,竟是当夜又是发起了低热来,险些危及性命,若不是二少爷简于睿又是带了那位神医一般的大夫,小姐只怕真是要凶多吉少了。
尽管如此,小姐却还是整整昏睡了三日才悠悠醒来啊。
本想询问灵笑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却是灵笑竟是径直往公孙侯府去了,说是本就是公孙侯府出来的,如今没有保护好小姐,竟是让小姐遭受了这样的事,回本家请罪。
只是,这事蒙的过春痕,流连如何会不知道灵笑到底是怎么与自家小姐相识的,偏偏外人着实太多,不便多说,只得眼睁睁看着灵笑被公孙侯府的人带了去。
然,却是在小姐醒来之后,竟是公孙侯府的老太君亲自来了府上,竟是说动了老祖宗让小姐住到公孙侯府静养身子。
而这一住,便是两年的光景。
不若如此,就连最为要紧的女子十五及笄大礼,也是公孙老太君一手持办的,而她们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老祖宗会答应。
毕竟,小姐好歹也是姓简,并不是公孙啊。
思及此,流连和春痕对看一眼,皆从对方目光之中,看到的除了深深的不解之外,还是不解。
各自带着疑惑,却是直到早膳结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