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母亲想到了要离开陪伴这么多年的爱人,依依不舍,母亲当时摇头拒绝她的提议。
但是想到今后还要时时处于那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中,夜莺那时做了一个决定。
又过了一日,那次母亲因为有事回了娘家,离开的那天夜里,父亲恰好喝醉了酒,于是夜莺便将自己的脸用刀子划破一条线,身上和后背也照着母亲那些伤痕,用棍子抽打在自己的身上,等天亮母亲赶回来,她便哭着对母亲谎称这些都是父亲打的。
母亲为了她可以安生的活下去,便忍痛接受了她的提议,留下了一纸休书,收拾了东西就带着她离开了父亲。
他们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因为没有父亲,她和母亲过的十分快乐,可后来母亲为了挣钱养家,总是起早贪黑没天没夜的干活,最后累倒在病床上,母亲离开时,她还很小,那时候记得母亲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夜莺,你要记得,为了生存下去,尊严什么的都不算什么,只要可以存活,必要时耍些手段也是可以的。”
她知道母亲那时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在母亲眼里,她一直都是个乖巧单纯的女孩,母亲是担心自己离世,她会被别人欺负,可是她无数次想要告诉母亲,她早已经长大,不再是那种单纯毫无心机的女孩,所以也许母亲一点都不会想到,在她心里的乖女儿,为了逼迫母亲离开父亲,竟然会作出不惜伤害自己的事情。
但是她却永远不后悔,因为母亲在死之前至少和她幸福快乐地生活了一些日子,若当初她没有欺骗母亲下山,否则母亲应该早已被父亲打死了。
——
夜星看着紧闭的房门,失落叹气。
哎,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夜莺的脸,他就越发坚定自己心中的猜测了,尤其是她刚才对他冷泠的态度,其实已经说明了很多事不是吗?!
他自认他这一生了无遗憾,唯独他的婚姻,他的家庭,让他的人生并不十分圆满。曾经他以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直到有一天他醒来,发现身边熟睡着的妻子,脖子上那深深浅浅的暧昧痕迹时,他的双手便紧紧地握住了床单。他知道自己喝醉后一般会直接睡觉,根本不会纠缠妻子,那段时间妻子以前的心上人又和妻子频繁接触,为此他们大吵一架,所以他便断定,妻子必定是偷人的,他决定不会轻易放过她,要将她狠狠地拴在身边,作为她背叛他们婚姻的代价。
于是他开始习惯宿醉,只要一有人邀请他喝酒,他都会去,尽管以前的他总是笑着推辞,然后对别人说“我要赶紧回家陪我老婆”,他还会故意将自己喝醉,因为只要一醒着,那些妻子已经背叛他的事实,就会厚重地压的让他喘不过气来,渐渐的,他还开始染上别的恶习,比如一生气,就会随手拿起手边的东西往地上狠狠砸去,因为每次面对妻子,看着自己一直深爱的那个女人曾经和别人好过,他就忍不住想要狠狠拧断她的脖子,可是他怎么能那样做的,所以煎熬使得他摔起那些东西时变得更加顺手。
有一次妻子终于忍不住,追问他到底为什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还说现在的他和她当初爱着的那个男人好像已经渐行渐远了,甚至要挟他,若是他再不改变,她就会离开他。
当时他以为她是因为别的男人所以不想继续留在他身边了,他怎会轻易放过她呢?终于在一个狂风暴雨激烈的夜晚,他喝醉后,第一次动手打了她。
可第二天醒来,他却又后悔的要死,抱着她的大腿求她的原谅,说他不是故意的,再给他一次机会。
男人在发誓时,永远都是虔诚的,抱着自己必定不会再犯的决心,只是事情永远是往前发展的,有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隔了没多久,他们和好之后,他又偷偷发现妻子和当时那个男人约着见面了,隔着远没听清楚他们说什么,但是妻子要走,那个男人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妻子还没有挣脱开,他掉头就走,回去喝了足足有十坛酒,他对妻子的心也渐渐冷却,从此他再也不相信她了。
接着,他对她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数次的怒打与鞭策。他清楚自己仍旧是爱着她的,只是他却无法放手,让她去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只有将她捆在身边,只要一醒来,看到她躺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的心便踏实了。
可终究令他没想到的是,妻子竟然趁他一次被玉帝临时召到天上的空隙,带着自己的女儿走了,还给他留了一封可笑的休夫书。
后来他立即就找到妻子的老家,找到那个男人,尽管他狠狠揍了他,却始终没问出妻子的下落,看到那个男人和他一样彷徨的眼神,他才真的相信他不知道妻子的下落。
心灰意冷的他,回到山上,继续夜夜宿醉,他不明白,她离开不就是为了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吗,为什么她的下落连那个男人都没告诉,有一夜,看着满院子她最爱的金残菊都开了,他生气地将它们全都拔了个精光。
看着满地的菊花碎片,他才深刻地意识到,他是真的失去了生命中对他最重要的两个人,此时他竟孤独的可怜。
后来他对外宣布,他弃妻弃子,原本和他还有些走动的友人都因为这个,而远离他了,他也无所谓,妻子和女儿都没了,其他人的看法又有什么所谓。
没过多久,他捡到了一直服侍在他身旁的一个小丁遗落的东西,他捡起来想要叫住他,将它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