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回来的时候你们俩在说什么呢?”
这会儿归思恢复了神色,除去那和往常不一样的红肿大眼睛,其他地儿看不出旁的。
唐小闹到厨房拿了碗筷,米线给她倒腾到碗里端给归思,就看她这会儿热火朝天吃的那叫一个香。
唐小闹眼睫毛上还挂着刚刚因为担心归思而沾染上的泪珠,眨巴着双眼,仔细瞅着归思啥表情,“我们没说什么啊?”
归思吸溜了口米线,从打包到家,也不烫嘴,刚好,“赶紧说,别等我吃完了大刑伺候。”
归思的大刑伺候就是挠痒痒,唐小闹就怕那玩样儿,能挠她哭过去。
瞧她还有心思说这些,唐小闹犹豫了下,淫威之下,想想那诛心的肉麻,唐小闹招了。
归思米线没吃完,“我和你一起。”
唐小闹一楞,反应过来的时候,脑子理着什么,为难的不敢问。
归思抹了嘴儿,抬眼搭唐小闹,“想问什么就问,别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儿。”
反正归思没心筋,唐小闹挠挠头邹着眉就问了,“你是不是跟你们家未婚夫吵架啦?”
“没有。”
唐小闹又问,“那你们俩是不是闹别扭打冷战啦?”
归思依然平静,“没有。”
唐小闹跟吃了苍蝇一样,“那……那你干嘛……呀?”
归思那无情绪的眼神,愣是让唐小闹没胆儿问别的,就说了这么几个字。
归思眼中丝毫波澜没有,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说你笨你还不承认,科学家通过研究表明,人的泪腺,是最好的清洗眼睛渠道,常年被污染,偶尔流眼泪,可以对眼睛达到很好的清洗效果。”
唐小闹对归思的说法闻所未闻,呆愣状。
归思扬手侧身,“知道你是井底之蛙没听说过,好了,让我睡一觉吧,困死了,等我睡醒我们就准备东西出发。”
唐小闹慌张,“我还没有想好到什么地方去?”
归思比唐小闹干脆,“边走边想。”
等穆耳从莫叶声那里知道陆二离世,震惊给归思打电话的时候,归思和唐小闹已经踏上了自我放逐的道路。
天儿还没亮,比唐小闹预期的要早,归思实在扛不过心口那股压抑,捞起来唐小闹,就收拾了东西走人。
谁也没告诉。
反正唐小闹说了,她跟穆耳通过气儿。
丢不了人,她什么都经历了,再多点什么,她也不在乎。
归思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上的路。
没有目的地,没有目标,到了车站,看到哪个牌子就买哪里的票,一路前行。
陆二的离世对上街来说,简直是一场别样的洗礼,同样是商界乃至地下大换牌的开始。
甚至撼动京都。
军区大院儿陆末没住过几天,打他记事起,他就生活在部队,后来就一直是‘太子府’。
而这个地方,归思来过不是一回两回,陆二常带她过来玩儿。
虽然军区大院在陆末娶了了不不之后来的次数多了,可他还是不喜欢往那里跑。
最近,因为陆二,陆末干脆和媳妇儿住到了军区大院。
毕竟他老子和他不一样,年纪大了,就算他经历过比这更大的风霜,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陆末想陪着老爷子一同感受。
这感受之余……
他什么都不想说那么多,只看着孩子们无声的忙碌,无声的陪伴,无声的眼眸,最后给他一个说法,足矣。
当年的‘太岁’‘太子’‘小太阳’都健在,可‘太子’陆末的二儿子先没有了,*之间,爷爷陆本老了十岁。
陆二的葬礼很简单,本着节约低调办的。
况且他们家爷爷爹还都在,太高调,就伤人心了。
陆二的葬礼是陆家其余四个孩子操办的。父母和爷爷没让来参加,这点事儿,他们还是经得住的。
了不不有时候本来就不大爱说话,这几天,更是话少了。
陆末的殇,不言而喻,可他还要顾及老爷子和孩子妈,他不敢表现出来。
几天忙活下来,陆一始终嘴角挂笑,好似这不是她亲弟弟的葬礼而是婚礼。只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阴沉沉的笑意下,包含着多么狠絶的心。
陆三算是他们兄妹几个里,最理智最冷静的人,自始至终跪在灵堂前,不停的往火盆子里放元宝各种面额冥币,她不能让宝贝哥哥在另一个世界缺钱花。
陆四和陆五接待宾客,什么地位的人谁接待,分的很清楚。
就算是丧事,该有的过场,会来事儿的人都要走。
说,陆二混迹江湖二十几余载,将近三十年,恨他的人,想要将他吞之入腹的人,不比喜欢他爱他的人少。
这来参加葬礼的,扒开了那层人皮,指不定谁心里有什么小九九。
三三两两的人进来,有人说,‘这祸害终于被收了!’
就有人附和,‘俗话说的好呀,老天开眼。’
踏进了这个门,他们还得端着悲哀的表情,说一句‘节哀顺变’,鞠躬,致意,走到旁边去和别人客套。
放眼看去,有一半人估计都是这种,陆一全将他们收进眼底,一一记在心口。
她不赞同和这些两面三刀的人来往,可陆末和时小都说了,人生在世,处处都在演戏,何不一起游戏人间,这样才好玩儿有意思。
了不不的坏,大概都被陆一给继承了,陆三本本分分,安实守己,陆一那笑着的脸上,已经溢出了漫漫的阴险算计。
其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