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沈很好学。这不来向大家学习了吗。”
沈秋华跟在后面,对每一个望向自己的人打着招呼。
“小沈,来,上次老顾拿的那副字可是把我们几个都震住了。你年纪轻轻能有这份功力,不易啊!”之前说话的黄副会长已经将他们让到了桌子旁,显然是想看看沈秋华写字。
对于顾老师拿来的那几幅字,大家都没什么异议。但是对于沈秋华这个人,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就有些意见了。原因无它,沈秋华实在太年轻,也太漂亮。这给人的感觉是美女请了枪手,走了后门到书法协会来镀金的。
久经权谋的沈秋华一看就明白了黄副会长的意思,笑着走过来选了一支狼毫,蘸饱了磨好的墨汁,想了想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首《蝶恋花》:“今古山河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这是她之前上评优课时看过的纳兰词。
她的书法师承她的父亲沈老爷子,走的是大气一路。入宫后难免经常写些东西给皇上看,给众人看,为了怕皇上多心,改走女子寻常的婉约笔法。两厢融合,倒形成了旁人少有的平和清淡。虽然写了一首怀古词,但笔锋柔和,全无半点戾气。
“好!果然不错!”黄副会长和其他围过来的人一齐品凭着。
“诸位前辈见笑了。”沈秋华放下笔,依旧是一脸的谦恭。
“这字……”一个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人只看了一眼,然后就望向了她,“这字改过吧?”
沈秋华一怔,没想到居然遇到这等高手。这位老人她从未见过,一时间没有急于回话。
“这是咱们书法协会的元老级人物啦。姓李,我们都叫他李老。”黄副会长在李老面前明显恭敬了很多。
“李老。”沈秋华打了招呼。“您真是好眼力,最初跟着师父学字,后来自己琢磨着,风格就改了。”
李老看着她,“丫头,写字如做人。看你年纪轻轻,没想到竟有这份功力。想到改变写字的风格可不容易,尤其是已经成型的风格。你如今这么一改,可就摆脱了你师父的束缚,形成了你自己的风格了。可见你是个有见解的人。好啊,现在的年轻人缺的就是你这份恒心啊!”
沈秋华暗叫惭愧。她是为形势所逼,不得不变。
“李老谬赞了。”
“哎!”李老道:“我从不说假话哄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转头对着黄副会长说:“我说咱这个协会是不是也该提携一下新人了?咱们这几个老骨头是不是也该让让贤了?”显然他是十分有分量的人物,他这话一说,其他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几个老头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黄副会长过来和沈秋华说:“小沈啊,这次咱们要出一个集子,封面打算让你来写。”
沈秋华明白这就是他们方才商议的结果,说受宠若惊未必,但是必要的谦虚还是得有的,“这么多前辈在,我……”
“正是因为有这么多前辈在,所以才要给新人机会。小沈,别推辞了。”要不是今天几位平时不出席的老人家都在,黄副会长也不好做这个决定。
话说到这里,沈秋华也就没有了再谦让的必要。当下点头同意。众人也不着急写字,有聊天的,有喝茶的,有赏景的,总之气氛十分轻松。每个人都要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了才过来下笔。